風雨中的懺悔

‧一粒沙‧

背著好重好重的書包，拖著好長好長的影子，走那好遠好遠的路，踩那好深好深的腳印，印在上邊的是那淒涼的片片感傷。

高一，這屬做夢的年齡，充滿著綺麗色彩。金色年代不應該被那些惱人的有理數、函數及方程式遭蹋了，不應該被那些東南西北風吹疼了頭，更不應該被那些有性生殖、無性生殖，又是同配又是異配的講義，壓得透不過氣來。每天都無片刻安寧，繁瑣而緊張，沒有絲毫屬於自己的時間，只有「烤」、「烤」、「烤」地將日子不斷地拋逝。

為了功課，我幾乎放棄了信仰；為了學業，我減少了聚會時間。然而每次拿成績單時總不免被灑上幾點紅墨水，想起爸爸吹鬍子瞪眼睛的情景頭就大。

痛楚的衝進房間，往事歷歷呈現眼前：那詩頌、讀經、學風琴和指揮的日子，多麼充實、快樂而寧靜，在主恩翅下的小羊是最幸福的。然而這都是過去式，那愉快的影子已被拋得好遠。

壁鐘緩緩敲了七下，也敲進了我的心坎，這是上教會的時間，已經好幾天沒上教會，啟示錄查經也不曉得查到那裏，不自主地我走出房間牽起腳踏車。有個聲音說：「不！明天要考數學。妳連習題都沒碰過，妳做什麼傻事？不能去！不能去！」魔鬼在心裏阻擋著我。「主啊！幫助我，我不能再墮落下去。」我甩甩頭想把一切雜念全部甩掉。

外面下著毛毛雨，風凜列而尖峭地怒吼著，灌進脖子但却灌不進我的心。呼！真冷，真正領略到風風雨雨的感受。朦朧中有聲音在耳畔響著：「基督徒不會空虛寂寞，因為神的靈在裏面豐腴地運行著，使人覺得充實而歡悅。」

「神啊！我也是基督徒，但我為什麼感到如此無助如此空空蕩蕩？這麼貧窮又缺乏呢？」我應該擁有那富足的日子，有主愛的潤潭有主的庇護，因為我是一株軟弱的小草，經不起任何狂風暴雨摧折的。可是，我沒有，一點都沒有！」心裏一陣酸苦，不禁淚盈於睫，「我應該省悟回想，虧欠主那麼多的日子，而自己也受了這麼多的痛苦。」

遠遠地，教堂若隱若現的傳來悠揚聖詩：「跪在施恩座前，卸下掛慮，獻你破碎心靈，傾吐你心事，祂必為你開路，給你安舒……。」它飄來了希望，也吹去了歉疚，宛如從那陰霾墳墓裏又復活過來。我笑了，因為我戰勝。我也流淚了，盡情讓淚水洗去我往日的污痕。雖然飄零了這麼久，但我仍然是主圈中那一隻小小的羊。好高興！

記得詩篇有這麼一句：「他雖失腳，也不至全身仆倒，因為耶和華用手攙扶他。」是的，心中甜甜地泛起一線生機，不覺莞爾。艱澀的日子很快就會過去，因為有主的慰藉，並求祂按著祂豐盛的榮耀，藉著祂的靈，叫心裏的力量剛強起來。在主愛中成長，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風雨中，「真耶穌教會」五個大字，在眼前幌來幌去，彷彿在向我招手，我踏快車子，將快到時雨停了，那自怨自艾的日子也溜遠了。今晚還有許多許多豐腴的靈糧等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