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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靈月刊第408期2011年9月)
主題特寫:不想說的祕密

楊嘉慧


在什麼樣的時候,會使你心裡藏著許多私密話,只想對著父神說呢?

是工作不順遂的窘境……

是應付不來的課業壓力……

是人際之間摩擦的餘恨……

是排除不掉的俗情雜慾……

是家庭失溫的無助脆弱……

是夫妻關係中潛埋的破裂因子……

是養育兒女的百般煩惱……

是生離與死別的悲情……

是信仰走下坡的軟弱……

是亮起紅燈的健康狀況……

是生活不再無虞的經濟危機……

是否,曾經有過一種體驗?那就是心裡有一些話,不想對身邊的人們說。倒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祕密」,其實只是「不想說的祕密」。

現今網路如此發達,但卻造成家庭關係疏離、叛道。人們將情感寄託在虛擬的網路世界,寧可在臉書及交友網站裡抒發自己隱藏的內心話,即使對方是個在「雲端不知處」的陌生人,卻反而讓人放心、毫無忌憚的坦露自我,但當面對真實生活中的人際處境時,反倒戒慎恐懼。

說出心裡真誠的話語,能夠深深打動對方的心,建構起彼此信任、依附的情感,難怪有些「迷網」的人,寧可為了陌生的網友而背棄家人,傷透他們的心。內心話的影響力,由此可見一般;只是可惜了,那些話並不是對著親密的家人說的。

× × × ×


若說哈拿心裡愁苦、痛痛哭泣的祈禱,只是為了向神求子;但我卻是不忍心見小女病情惡化而憂愁不已、切切悲傷禱告,替孩子向神求死,欲求她能解脫身體病苦的折磨。結果,神回應我,在禱告的數天後,孩子因洗澡時眼睛進水不適,她竟真稚哭嚷著對我說:「媽媽,我不要死……」自己心裡有數,神已經給了答案,所以停止了越分的禱告。的確,有些內心話是不可告人的,說出來只會傷人、傷己,唯一能說的對象似乎只有神。

令人難過的是,當神不肯垂聽的時候,真有如被打入地獄一樣痛苦,就連耶利米先知都曾親身經歷過。耶和華引導我,使我行在黑暗中,不行在光明裡。祂真是終日再三反手攻擊我(哀三2-3)。祂築壘攻擊我,用苦楚和艱難圍困我(哀三5),祂用籬笆圍住我,使我不能出去;祂使我的銅鍊沉重。我哀號求救,祂使我的禱告不得上達(哀三7-8)。我就說,我的力量衰敗,我在耶和華那裡毫無指望(哀三18)。你看!不只我們,先知耶利米也曾經對神如此失望過呢!

話說回來,倘若連神都默不吭聲了,那這世上還有誰能聽我們的內心話而伸手援助呢?約伯對這件事可是很有看法的喔!他說:「你且呼求,有誰答應你?」(伯五1)、「人生在世必遇患難,如同火星飛騰。至於我,我必仰望神,把我的事情託付祂。祂行大事不可測度,行奇事不可勝數」(伯五7-9)。「將卑微的安置在高處,將哀痛的舉到穩妥之地」(伯五11)。

有些內心話,實在不適合拿出來說,除非你肯定那是造就人的。不然,大部分的內心話,其實都脫離不了為自己抱屈,或者是埋怨。曾經,我為了一件事難過一陣子,未曾對家人提起過,當然不是想隱瞞什麼,只是覺得說出來並不造就人,但悶在心裡實在挺難受,於是我寫了一封電子郵件,給一位性情沉穩、信仰不會受我影響的同靈,道出自己為了向某位弟兄請教聖經史料,而發現那弟兄的軟弱一面,讓我心裡很不舒服。

果不其然,那位同靈並沒有針對我的抱怨做任何應和,當然更沒有將這些話傳了出去,反倒幫忙尋找相關的解經資料給我。事後我細細思量,因為別人的軟弱而覺得受傷,其實更加顯露自己內心的脆弱,況且不論這些內心話是不是榮耀神?有時候,我們只需要多多「體貼」別人的軟弱,就能輕易轉換自己的心境了。

說內心話,除了要謹慎思考是不是造就人之外,更要小心不能藉由說內心話而使自己成為毀謗人的工具,叫自己犯罪。天使長米迦勒,為摩西的屍首與魔鬼爭辯的時候,尚且不敢用毀謗的話罪責他,只說:「主責備你吧!」(猶9)。沒錯!想說出心裡的話時,不要牽扯別人的壞話,否則,因為批評別人而敗壞了自己,一點也不值得呀!

當然,有許多內心話都與「埋怨」相關連,尤其是埋怨神,老是覺得神對自己不夠好,為什麼倒楣事總是發生在我身上?別人看起來就是過得比我好。啊哈!埋怨神,祂可是不予回嘴的,隨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但你可知道:埋怨神──是最不造就自己的!那只會讓自己的意志更加消沉,將神的恩典拋諸腦後,就像當年出埃及的以色列民一樣頑梗、無知。再說,耶利米即使對神失望過,但他後來也承認:「主雖使人憂愁,還要照祂諸般的慈愛發憐憫。因祂並不甘心使人受苦,使人憂愁。」(哀三32-33)

內心話,還是要小心說為妙,不僅要考慮神,想一想說出來之後是不是榮耀神的名;另一方面,也要顧慮自己的感受。逢人就說心內悲淒的苦情,不見得能減輕患難中的痛苦,甚至還會造成二度傷害。每當小女的病情再度陷入難以控制的景況時,我總是不愛開口向人訴苦,因為旁人根本無法理解與體會,說出來只會讓自己覺得更無助、心裡很受傷,這也難怪約伯責怨朋友,說他們安慰人反叫人愁煩,形容他們是無用的醫生了。

難道因為這樣,就將自己的內心話擺在心裡面,悶出病來嗎?那可不是!六年前,我在小女的病情甚為嚴重時,寫了一封信給一位兒科權威醫師的長輩,對他傾吐自己難以承受如此苦況的心情,以下擷取他回信的部分內容:「我完全可以體會妳照顧孩子的大費苦心,其實,照護這樣病症小孩的父母,比照顧血癌兒童的壓力更大,我是感同身受。只是,醫生總是客觀的看待病程,身為父母的角色總是比較主觀。近來藥物的選擇愈來愈多,只要注意按時服藥及平常的保養,其他的就交給專家和神去處理吧!」雖然,那位醫生並非基督徒,但他的回應卻讓我了然於心、看清自己的處境,除了做好自己的能力範圍,其餘的,真的只有任憑主帶領,但那得需要有靠主的信心才行。

單就理性層面,對專業人士說出內心話,可以「釐清」自己的心境;若是以感性心靈層面,那麼,向同甘共苦的另一半,以及成長背景相同的手足,說說心裡的話,或與信仰靈程較為豐富的同靈對談,則能夠藉以「轉換」自己的心態,避免讓自個兒陷在無法自拔的泥淖裡。

我想,只要是平凡人,都會希望有一個親密的朋友可以隨伴在側,總是耐心傾聽自己的心事,滿有智慧的替我們解愁,最好是他還有能力和勢力可以為我們兩肋插刀、出面處理麻煩事,替我們解決令人憂心的煩惱,如果可以的話,當然還希望他不會是個傳舌的大嘴巴。

請問,你有認識這樣的朋友嗎?我可是有一個喔!祂的名字叫做──耶和華,是我說出內心話的第一人選呢!



作者: 楊嘉慧
出版社: 棕樹文教基金會聖靈月刊雜誌社
出版日期: 09/01/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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