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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靈月刊第528期2021年9月)
藝文特區:最痛的哀愁

那天,我參加了一場學術研討會。在多篇論文發表中,有兩篇最為吸睛,一篇探討「師生戀」,另一篇則是探討「同志基督徒」。聽完師生戀的發表,除了佩服作者的多角度分析外,也喜歡作者的客觀立場。接著,是眾人所期待的同志基督徒敘事探究。發表者是一位美麗的女孩,看著她,就知道她已做好萬全準備,而她也是全場唯一一位指導教授陪同到場的發表者。

「各位嘉賓大家好,我是一位基督徒,也是位異性戀者,那你們覺得我是挺同,還是反同呢?」這個開場,讓我心揪了一下。基督徒、異性戀、讀輔導諮商,這是一個多漂亮的背景,也勢必讓此篇論文更具影響力。此篇文章採質性研究,採訪了兩位基督徒女同志及一位天主教男同志。在看似客觀的論述中,她講了幾件事件,令我印象深刻。一、當她朋友在教會公開表示自己出櫃時,所有的教友將她圍起來禱告,要她悔改。二、基督徒同志為了讓自己忘記是教友的身分,於是更積極地加入同志團體,尋找同溫層。三、天主教的同志個案,因自己本身又具有原住民身分,而在部分原住民部落裡,其實對同志是相對包容的。在他心中的排序,是以部落文化為主,其次才是宗教,因此他在這樣的環境中,仍有較好的心理狀態。但他不敢與同性伴侶有過多的肢體接觸,問起原因,他笑一笑,搖搖頭,自己也不知為何。最後,這位女孩,用了天主教教宗方濟各(Pope Francis)的話:「如果一個人有那種狀況(指同性戀),而擁有良好的意願並尋求上帝,那我們憑什麼去論斷他們呢?」

掌聲、微笑、雀躍的情緒充斥著整間會議廳,評論的教授也給予了高度讚賞。我的心,很痛,如同狠狠地被插了一刀。但是到底為什麼痛,當下我已沒有任何知覺可以思考。我只知道,自己深吸了一口氣後,手已舉在半空中。

「來,同學,有什麼回饋可以給予這位發表人嗎?」

我顫抖地緩緩說出:「我很喜歡你的論述,也覺得這將會是很具影響力的文章。因你清楚地闡述同志基督徒的困境,並勇敢的表達自己雖為基督徒,仍因神愛世人,所以選擇接納與包容。」氣氛愉悅,發表人笑容滿盈。「但我自己也同為基督徒,也認識許多基督徒同志,在陪伴的過程中,深刻地體會他們的苦楚,並為他們流淚禱告。可是,我跟你有著不同的想法。在此想根據你的論述,給你一些建議。」全場氣氛開始轉變,但我心中默禱,求神讓我有智慧面對接下來的短短幾分鐘。

你們要謹慎,恐怕有人用他的理學和虛空的妄言,不照著基督,乃照人間的遺傳和世上的小學就把你們擄去(西二8)。

「今天,此篇文章雖然是用敘事探究的研究方式,但在此提出幾點希望你在未來的問題設計或是思考上,可以更加全面。首先,此篇文章都只根據『人性』來作探討,卻未論述關於『為何基督教反對同性戀?』。基督教的聖經,更在意的是關於『靈性』上的追求。如果只用人性來探討神性,是非常危險的。祁克果也曾說過:『生活可以一步一步推論,但宗教勢必是用跳躍式的。』在這世界上,我們追求是非、對錯、真假,但在信仰裡,我們談論的是信或不信。這樣的立論基礎是不同的。同志在教會裡很可憐,我們當然可以選擇支持他、認同他,但是這是真的愛他嗎?在未來,他會不會更可憐?這就關乎我們相不相信了!因此,我會建議您,在做這樣單純了解基督教同志後,花一些時間了解基督教的背景,並思考為何他們仍願留在教會?教會該如何因應?而非僅侷限在教會因同情而需無條件地包容接納。」

我餘光看見評論教授對我的認同與微笑,但我正視的是那位女孩與她指導教授的目光。不知為何,那位女孩彷彿陷入了自己與神之間的拉扯般,略顯黯淡。不論其他人提了哪些問題,最後那位指導教授直接指明要回應我。「我在德國教會七年,從來沒見過他們反對同志,沒想到這件事在臺灣會產生這麼大的衝擊,應該是民俗風情的問題……。」

但神既然驗中了我們,把福音託付我們,我們就照樣講,不是要討人喜歡,乃是要討那察驗我們心的神喜歡(帖前二4)。

研討會結束了,但心中的痛依然蕩漾。一回到宿舍,就直接跪了下來。禱告時,腦中想到了許多畫面,其中一幕,是我的女學生,在音樂課時,主動分享了她最近在聽同志歌曲一事,最後,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老師,您挺同嗎?」她不是,但在同情同志的過程中,陷入了自我認知的困惑。自認為天生的同志與後天因潮流衝擊而產生性向混亂的孩子,誰比較可憐?難以論斷。但在事後,我持續將此事放在禱告中,誠懇地向天上真神來祈求。

「奉主耶穌聖名禱告:

親愛的主耶穌,感謝祢揀選了我們,使我們在世上有倚靠,對未來有盼望。

親愛的主阿!求祢賜我們智慧,能在這險惡的環境中生存,並且讓我們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群因性向而迷惘的人們。主耶穌,我們口口聲聲說愛祢,但求祢能讓我們用祢所喜悅的方式去愛祢。祢為我們立下許多榜樣,其中,祢放棄了祢的生命來救贖我們。如今,在這人權高漲的社會裡,求祢使我們能放棄自己追隨社會意識的自由,重新行公義、好憐憫,存謙卑的心,與祢同行。

最後,我也向祢祈求,讓我們不要因同情而違背真理,以免自己成為讓對方靈性淪亡的夥伴。因為真正的愛,是能彼此一同走向天家。但仍懇求祢,不要叫我遇見試探,救我脫離兇惡。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祢的,直到永遠。哈利路亞,阿們。」

禱告完,一首讚美詩旋律從我耳邊響起。

世上的憂患困苦從未間斷,罪惡時迷惑,試探常引誘,
但靠主恩保守我直到永遠,我主是我生命標竿。
願我口所言,願我手所做,無論何往,主名傳揚。
願主在我旁,願顯主芬芳,因主是我生命標竿。
《讚美詩 380 首 我主是我生命標竿》

我主是我生命標竿!原來,當時內心絞痛的感覺,來自於看到同為基督徒的夥伴,開始用人意來解釋神的命令。但主耶穌依然在前方,立下榜樣,要我們信靠祂,祂是我們最終的盼望。想起這兩件為探究同志的基督徒、少數在教會的同志同靈,還有因世界而性向混亂的孩子,這些都使人哀愁。然而,明知神的公義與慈愛,卻又遠離,甚至曲解了神的話,想必這是最痛的哀愁。

最後,我想起彼得前書一章22節:

你們既因順從真理,潔淨了自己的心,以致愛弟兄沒有虛假,就當從心裡(從心裡:有古卷是從清潔的心)彼此切實相愛。

在真理裡的愛,才是真正的愛!願我們都能持守真理,並討主歡喜,走向永生的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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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iayan Tsai
出版社: 棕樹文教基金會聖靈月刊雜誌社
出版日期: 09/01/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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