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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腓利門原作/劉淑芬譯
第九天 2001年8 月17 日 星期五 陰天且悶 沙卡利
佈道團團員的靈性看來有日漸退步的現象,我們決定從今天起加強改進。於例行的晨禱後,我們要求所有的人都要在早餐後八點45分準時回到會堂,在進行其它工作前,讀經並禱告到九點15分。現在看起來比較像訓練營而不單是巡迴佈道團了,但是感謝神,這的確使他們振作些,今天的禱告會就有三人得到聖靈。剛開始我懷疑這種改變的效力,因為這樣似乎給這些精疲力盡的年輕人太多壓力了,但是他們自己也認真起來,特別是在守時方面,現在這已經變成一個嚴肅的問題了,很多人來問我時間,因為這裏不是很多人戴手錶。
上午我們與一些姊妹和其他團體做交換,他們去訪問,而蕭執事和我留下來。我們舉開了一個青年團契型態的活動,有詩歌比賽和聖經猜謎,顯然這樣使這一天增添了許多趣味,他們對這輕鬆的時刻可真樂在其中。下午姊妹們接管詩歌練習。
我們於下午複習在納巴灣時起所進行的節目。今晚有28名慕道者,有一人得到聖靈及一位姊妹見到榮光,我們回到教會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吃過晚飯後十二點半才休息。
第十天 2001年8 月18 日 星期六 晴 沙卡利→沙里那丹
今早很涼爽,我們於上午八點半舉開安息日聚會,禱告中,有一位姊妹得到聖靈。又是一個打包和離別的日子,為了要體力勞動,我們在離開前十一點鐘用午餐。我們必須留下大部分的罐頭食品給當地信徒以便再減輕三條船的負擔,我們的船也只能載主要的乘客,因為念在我們這些所謂的都市人較吃不了苦,所以我們被禮遇地留在船上,除了船伕外,還有一些小孩子和他們的父母也要隨行,因為他們也是詩班成員,至於其他的年輕人則要一路涉水和走路到沙里那丹(Salinatan)。
受到熱情的道別後,我們就上船了。我搭的那條船在我們準備啟程時引擎發生問題,那個15匹馬力的馬達才剛修理過,但又壞掉了。他們只有一組鉗子、一隻螺絲起子及一把彎刀的工具,因為無法發動,就向一位弟兄借了一個8匹馬力的馬達然後前進,我真懷疑這麼小的馬達怎麼用?開了一小段路後,我們的船撞上了一棵沉在水裏的樹,怎麼這麼巧,剛好船弓卡住樹枝的分叉處,我們於是下水過去將船推離開樹枝,另外的那二艘船在前方一段距離等著,看不到我們十分擔心。最後我們在下午一點上路,我們在冰湘岸小鎮的轉角駛進沙流河,這條河比塔固河還淺,因為太淺了,所以每隔15分鐘我們就要下來幫忙推船,從那時起,當我們遇到急流時就重覆相同的步驟。就這樣地前進,在某些地方我們必須涉水走在那有膝蓋深、水裏還有會滑人的石頭的河中,我們的褲子溼了又乾、乾了又溼。那兩條船很緩慢地行經急流,所以我們可以在他們趕上我們之前,涉水前進好一段路。晴朗而酷熱的太陽照在叢林裏安靜的小河,偶而被馬達加速時的叫聲給劃破了,因為太熱了,我們實際上在水裏還比在船上開心呢。
當我們在涉水時,我很訝異地看到那些年輕的姊妹們事實上也在忍受在急流中跋涉的痛苦,有時水深到她們的腰部,還到處有石頭。因為一直在和水中的石頭打交道,我的涼鞋的帶子突然折斷了,幸好我的背包裏還有兩雙鞋。
當我們急於想知道這段路什麼時候才會結束時,我問船伕品新弟兄,到底這段路有多少急湍?他猶豫了一下,好像在他的心靈地圖裏數了一數說,「總共16個」;「那距離呢?」,沒有人有線索,但從我們花了三個小時涉水、蹣跚而行、休息、然後再躡手躡腳地走的事實看來,大概只有六或七英里。有人告訴我這種水位不如他們最近曾經歷的那麼低,這是指「還不錯」的意思。
終於我們在下午四點抵達沙里那丹教會,我們再一次受到相同穿著傳統服裝的歡迎儀式,好客真的是他們的美德。我們團員中有些人就一骨碌地跳到河裏去,享受一下這「一整天」之後的輕鬆和愉悅。
教會是位在高起河岸的最頂上,可以俯瞰河流和小山,在我們安頓之前,也留意到這兒的美麗風景。
正如有人說,最後一站將是最舒服的,這個村落有50間房子、一間小學(烏本弟兄就是校長)、一個村莊招待所、村莊禮堂(剛好在教會旁邊)、一間傳統的娛樂大廳(lansaran)(有一個竹片跳板在中間)等。我們住在新蓋好的教會的宿舍裏,而其他人則住在娛樂大廳,我們也享受到可以睡在比較軟的草席的優待。雖然有一間有門的浴室,並引進山裏來的水,我們寧願到河裏去洗澡。我們宣佈今晚休息,因為每一個人都累癱了。
我們住在宿舍的成員決定在睡覺前以《使徒行傳》第二章做為讀經分享,並且見證和禱告,今晚很涼爽又沒有蚊子,真是神的祝福。為整個村子提供燈光的公共發電機開到晚上十點半,之後我們就要用小油燈,所以必須擁有一個「功能性」的手電筒以便作為自己最私人的專用(例如上廁所)。
第十一天 2001年8 月19 日 星期日 陰 沙里那丹
睡了一夜好眠,我們繼續如每天早上所做的例行工作。由於今天是星期天,大部分的人上午都會來教會,所以我們就不用去訪問了。姊妹們聚集所有的小朋友上宗教教育直到中午,她們和這些小孩子共度了一個美好的時光。
到現在為止,你或許會注意到這裏大部分的會堂看起來都很像,那是因為全都由亞庇的一位弟兄所設計的。這些會堂都是信徒以及一些有恩賜的傳道督導之下所合力蓋起來的。
大約在下午四點、蕭執事和我去訪問信徒,我們負責三戶人家。因為許多當地居民都到叢林的稻田工作去了,所以房子都空著。我被這村莊的寧謐與詳和所深深吸引。他們可能放著房子不管數星期或數月之久,有人告訴我們有些人甚至去冰湘岸工作數把月,賺些錢,然後帶一個新的船用馬達或手提動力的鏈鋸回家;有些人則到很遠的鋸木公司去工作,每個人都認識彼此,當問起時,隔壁鄰居才告訴你他們去那裏了、幹什麼去了,多麼完美的守望相助啊!很少聽到有闖空門的和小偷,這裏既沒有法律也不執法,習俗上村長本身就是執法者、也是法官,大部分聽到的犯案都是因為酒醉造成的不道德的情事。
今晚的詩歌佈道在村莊的傳統娛樂大廳舉開,一個極為方便的場所。正如預料中,出席人數很低,只有41 名慕道者,而大部分都是兒童。
第十二天 2001年8 月20 日 星期一 多雲 沙里那丹
我們的情緒起伏不定,當知道要離別的那一刻將再臨時,心情十分複雜。我們在這急流區域住了二個禮拜以來,沒有報紙、電視、收音機、甚至沒看過一輛車子,這些對我們來說似乎都不再重要了,簡單的事實是,生命只不過是需要神很多的帶領與眷顧的一種生存罷了,因神和我們之間的連結,日復一日,使我們感到平靜安穩,如今那城囂的生活已不復在腦海中了。(腓三8)
白天,我們為那些有潛力的弟兄姊妹們進行了一項臨時的詩班課程。天氣非常悶熱,因為到今天為止都沒有下雨的跡象,午飯後我們拿草席到樹下躺一下,室內太熱了,實在待不住。那些青年也顯出一臉疲倦的樣子,也許他們被思鄉情懷所淹沒了,然而我們的靈性尚未瓦解,我們一起使力地走過這趟行程,長時間的禱告、練詩、獻詩,有時我想是不是把他們逼得太緊了。在下午所做的檢討中,很多人問了許多關於如何改進冰湘岸聖工的問題,我們有一種使命感,也很高興知道他們終於感受到我們帶來的這種意識,雖然我們剛開始並不知道,但神似乎希望我們現在這麼做。首先我們在這裏舉開詩歌佈道會,然我們同時也做出更多做聖工的示範,那也許是他們未曾想過的,正如我們自己也和他們一起暴露在嚴厲的聖工之前,我想就是做一個視線開啟者吧。我們仍然有很多事要做,他們也需更多在他們世界外的拜訪者,他們曾很熱心地傳福音給他們熟識的同胞,雖然我們的傳道人時常出入,也將真理帶進他們的心中,但因為個人的因素,使他們仍徘徊在自己的信仰中。
有一個今天我們去訪問的人告訴我們,幾年前他如何參加我們的靈恩會且得到聖靈,他很了解我們的教會和傳道,但為了一些其它的理由,他始終很難離開他自己的教會。我們向他見證到下午四點,然而他仍舊沒參加我們晚上的詩歌佈道會。今晚有28名慕道者,一個得聖靈。
今晚我們延長節目,舉開一個簡單的惜別會,我們很榮幸地獲得一串瑪尼克(manik)(手製彩色的串珠項鍊)做為我們訪問的紀念,因為他們很看重我們的到訪。
由於我們前一天起就一直禱告求雨,今晚神果然就賜給我們一點毛毛雨。 第十三天 2001年8 月21 日 星期二 陰 沙里那丹→甘邦里馬
我們設定今天為馬拉松日,早上六點半早禱,鍾貴弟兄五點就起床來準備今天的午餐,早餐時我們向大家致意珍重再會,然後於八點20分離開,有一些信徒早在我們說再見前就一直掉眼淚。
水位始終很低,我明白往下游走將更危險,我們在急湍時仍然要下船、然後涉水而行,在某些地點,船伕必須把船反轉、倒著走,我們的「土庫」下船以繩子綁住船弓而攀住船,然後我們則側著船、沿著「水梯」徐徐移下。如果水位高些該多好,那麼船就比較容易在高於石頭的水面上往下游划,但當我了解到在河中間的巨石會擋路時,我才恍然大悟為什麼神沒有賜給我們雨水填補河水?以下這些理由足以看出神的美意:
1.如果在我們待在上游那時雨水太大,雨水可能會帶來泥漿和碎物,導致河水變成泥水,那時我們就不能享受乾淨的河水,在水裏洗澡和洗東西。
2.所有的會堂都蓋在高起的河岸上,我們順著單純的泥梯上上下下,如果在我們待在教會的那幾天下大雨,路面可能會泥濘溼滑而易滑倒;再者,走來走去也很不乾淨。
3.如果水位能高些足以蓋過河裏的大石頭,再加上夾雜著的泥沙,那麼船伕和「塔固」將很難發現藏在水底的石頭。
4.河水泛濫淹沒石頭也會造成漩渦,和這些巨大的漩渦打交道,實在是個噩夢。
5.雖然較高的水位使船較易划行,但有時下雨時漂流下來的巨木可能順著河流衝下來,一旦撞上船就非常危險。
了解到這些情況後,我們就寧願涉水和多花些時間,享受清涼乾淨的河水。當在涉水時,偶而有人也會濺水花,好個假期啊!
我們走回下游到沙卡利花了二個半小時,這段路稍稍快了些。我們於上午十點50分到達,忘掉在我們後面的事,繼續往下游沿著塔固河走。
在路上我們遇上一位婦人在河邊叫賣,我們停下來看她賣什麼,原來她想賣她早些時候抓到的一個大鱉,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我們給她35元馬幣,我們還必須給她剛好的錢,因為她沒有零錢可以找。
我了解到這裏的人雖然缺少現金,其實不窮。他們不缺乏食物,他們在山上種米,要吃肉去打獵,想吃魚到河裏抓。(記得我們前幾天在路上買的那條鯰魚嗎?)
不知道住在這裏的信徒是否可以發起一項運動賺錢奉獻給神?他們可以一起交易貨物、打獵或釣魚,然後像那名婦人一樣賣掉牲畜換現金。藉此他們可以利用一些錢來改善教會。有人告訴我們雖然他們有槍,但他們沒有子彈可以狩獵,這點也許住在城裏的弟兄姊妹可以幫助他們,而不是只送食物或其它東西給他們,我相信主會大大祝福他們的。
有一則見證可以證明:就在我們這次行程之前,有一個弟兄告訴我冰湘岸的食物短缺,他意指除了米、樹薯、蕃薯葉和野蕨、以及河裏的一些小魚外,這裏沒有其它食物了。我相信這是實在的,我聽說河裏的魚快被抓完了,而打獵也不像十年前那麼容易,但當我們在那兒時,每次他們沒有肉時,傍晚時到叢林裏去總能帶隻山豬或山羌回來,無可否認的,我們所吃到的野味正是主所賞賜的,神可以為他們帶來食物。
多雲的天氣帶給我們涼蔭。現在我們的船在另二艘的前頭,但一直嚴重漏水,他們必須不斷地舀出水使船浮起來。我們後來得知,其中一艘由沙益弟兄所駕的船在回程中遇到驚險,當他想要下水梯時,船尾突然嚴重傾斜使他跌入水裏,馬達還繼續運轉,船完全失去了控制,船上的人都同聲喊著「哈利路亞」,神救了他們,沒有釀成事故,沙益弟兄也沒有受傷,但是他的船有很多裂痕,後來必須擱淺(未經修護不能使用)。
我們回到撒布路河往上游走安全地抵達西蓋教會時是下午二點20分,離沙卡利有三個小時。我們在這裏吃些東西後,繼續行程回到沙隆。
我們六人跳上四輪傳動的越野車,往甘邦里馬走,晚上七點到達。我們算算今天的行程中整整11個小時在坐船和坐車,然而那三個小時坐在車子上好像走好幾年。我想現在坐船可比坐車有趣多了,那已成了一種人生享受,不是很多人可以體會的,除非你親自嘗試。
對我而言,這趟旅程無非加強了我與神的關係,因為我學習到將自己的信心全交給主,一路上無論遇到何事都毫無懼怕。下雨或不下雨,我總是感恩,現在我自己可以體會出保羅在《腓立比書》第四章第11-13節所提的:「我並不是因缺乏說這話;我無論在甚麼景況都可以知足,這是我已經學會了。我知道怎樣處卑賤,也知道怎樣處豐富;或飽足,或飢餓;或有餘,或缺乏,隨事隨在,我都得了祕訣。」安逸與舒適時,我們總是將神的祝福視為理所當然,看看我們的弟兄姊妹們在冰湘岸是如何生活的,那你就會明白為什麼我稱之為「湍流下的信心」,一種建立在經常受到急流考驗的信心;想像在傍晚時搭船去聚會,想像去巡牧教會時必須克服所有的急流湍灘,這般考驗已成了毛律人生活的一部分,相較之下,我們都市人實是生活在便利的環境裏。常常我們期待有一個傳道能長期照顧我們,但當傳道講道有稍稍不如人意時,就喃喃批評起來。可是對於冰湘岸的弟兄姊妹而言,卻無法找到一個傳道,好比打個電話給他,然後傳道就跳上公車,隨時到你住處那般容易的事;他們事實上必須打一場比我們更辛苦的戰,才能使肉體與靈命均得以存活。
當我回頭一望我們所通過的最後的急流,我依舊無法相信所走過的路,我未曾顧及到自身的安全,為什麼要顧及自身的安全呢?不然的話,我就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
在這次行程中有二間教會我們尚未去訪問的是撒比奈特(Sabenait)和辛尼卡魯安(Siningkaluan)教會,我希望有一天能去那邊看看他們。
我們在甘邦里馬待了一個晚上,惜別會在傍晚舉開。第二天早晨我們坐上等候在教會的休旅車回到亞庇。
願神的慈愛常存於參加此次巡迴佈道的同靈心中,使他們有一個更大的心志再回到這個神美好的園地中。
也願主祝福納巴灣與冰湘岸的教會!
曾腓利門 2001年9月14日 於加拿大亞伯達省卡加利 (本文全部刊載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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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曾腓利門原作/劉淑芬譯 出版社: 棕樹文教基金會聖靈月刊雜誌社 出版日期: 11/01/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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