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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靈月刊第326期2004年11月)
藝文特區:我的英文之路

Angela

受到父親的影響,小時候很喜歡閱讀中文版的讀者文摘,對於雜誌裡面所描繪的西方世界充滿好奇;只是在一個政治戒嚴、社會貧困封閉、政府嚴格控制老百姓出國的年代,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到國外旅行,站在外國人面前高談闊論,介紹自己的國家,講解台灣和中共的不同,從來沒有想過哪一天竟然要站在一群聽不懂中文的外國同靈面前,用簡單的英文見證勉勵。

從聽不懂、一句話都不敢開口,到強迫自己壯著膽四處以簡單的英文自助旅行,最後甚至能跟外國人侃侃而談,說導彈、講政治,介紹中華民國和真教會的特色、交朋友,這當中的轉折過程和辛酸,且讓我慢慢道來:

遇到好老師


跟大多數同年的人一樣,我的英語學習之路從國中的英文課開始。國中時每個禮拜固定要上幾節英文課,從發音到簡單的單字及文法,一切所學都是為了應付學校的考試和三年後的聯考。也因為學英文是為了應付考試,因此,師生從來就不會把課本後面的英語會話當成重點,課本上幾句簡單的對話,從來都只是全體學生跟著老師唸幾遍,就交差了事。

然而,我卻在一開始就很幸運地遇到了好老師,未婚的Miss Cheng是我英文的啟蒙老師,她上課認真、要求嚴格,尤其對於學生的發音非常重視。

「我們的進度寧可慢一點,但是發音一定要正確,免得將來讓外國人笑話、聽不懂!」於是她花了很多時間教我們如何發出正確的音調。一向對未知事務深感興趣的我,在老師的認真教導下,對英文產生了興趣。只是向來不喜歡背書的我,同樣也不喜歡背英文的文法和單字,因此國中畢業後,除了發音比其他學生標準外,對於英文基本的聽說寫,還是有相當大的距離。

第一個外籍老師


高中時期乏善可陳,商科的學生向來以就業考量的專業科目為重,英文跟國文一樣,只是教育部規定的必修課和點綴品,從來就不受到重視,加上老師教學較為寬鬆隨便,沒有什麼特殊的學習印象。

工作幾年以後,剛好住家巷子裡有一個其他教會的禮拜堂,貼出免費學英文的海報,想藉由「免費學英文」來吸引左右鄰居到教會,同時以英文讀經來介紹耶穌讓大家認識。剛好那段時間有空,便去報名參加,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直接接觸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第一次上課,老師立刻以簡單的英文會話跟我們寒暄,請我們每一個人簡單介紹自己,同時不斷以簡單的中、英文,向我們講解課文內容,還不斷隨口問問題讓我們回答。
雖然在學校裡讀了六年英文,然而當場卻如「鴨子聽雷」,既跟不上也聽不懂。這種對話教學,在今天的英文補習班早已是必然的教學方式,但在二十幾年前,台灣的社會和補習班幾乎完全缺少聽、說和寫的環境,外籍老師更是鳳毛麟角,因此,大多數學生雖然學了許多年的英文,卻是一句話也聽不懂、一個字也不敢說。這個英文課則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機會,學習聽和說。

可惜的是,上了幾次課後,覺得自己一直跟不上進度,很難理解老師到底在說些什麼,又怕開口說錯被同學笑,同時工作和聖工也忙,就提早跟免費的英文課說
拜拜了。

「Poor Girl!」


幾年後,在一個貿易公司上班,因為公司小、人手不足,有時候要出去幫老闆跑腿。有一次老闆叫我到一個旅館去送樣品,想不到開門的竟然是個老外。突然看到一個高大碧眼的洋人站在面前,當場頭冒金星、啞口無言,傻愣愣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惜!

正在尷尬之間,門後面及時冒出一個台灣女子的臉,看到我啞口無言,不知所措的窘境,立刻回頭告訴那個老外:「Poor girl!」知道他們在講什麼的我,恨不得當場立刻有個地洞鑽下去,把自己隱藏起來。那是生平感到最挫折、羞辱的經驗之一!

老師的勉勵


高中時沒有學到什麼英文,但是學校裡護理老師的一段話卻對我影響深遠。

「有生之年,當把握機會,隨時學習、求知,讓自己保持年輕的心境、不斷進步!活到老、學到老,學習之路,永不嫌晚!」已經五十多歲的護理老師,不但看起來較實際年齡年輕許多,她樸素卻又頗具內涵的氣質,更是在其他重視外表衣著的老師之上。

「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有好幾年時間,剛好住在台北美爾頓附近,卻因為家事煩忙,沒有把握機會去補習英文,多學一點!」她說。

就在那個「Poor girl」事件後,想起護理老師那段話,便決定積極撥空學英文。剛好公司距離老師口中的美爾頓補習班只有一段車程,便到那邊去補了幾期初級課程。只可惜後來覺得補習班太過重視背誦單字和文法,同時也因為教會和工作忙碌,未能持續讀完全部課程。

再次遇到好老師


結婚幾年後,生活和工作都十分忙碌,由於工作接觸的都是本國人,幾乎忘了英文的存在。隨著工作異常忙碌,加上對教會人事紛爭的失望,便逐漸減少聚會,所幸一段時間之後,蒙主感動,決定辭去工作、出國旅行,暫時忘掉生活和工作的疲憊及壓力,讓身體休息、恢復健康後,再重新出發。

當時國內自助旅行風氣剛起,因為不喜歡隨團旅遊的羈絆和束縛,便找了幾個同靈,準備一起結伴自助旅行。因這樣的動機,讓我再度到補習班尋找外籍老師補習英文。

年輕的外籍老師來自英國南部的小鎮,他上課認真,教學用心!總是試著用各種方式鼓勵同學們開口說英文,他要求我們回家先做準備功課,上課時,則把事先準備的內容用對話、討論或發言的形式勇敢說出來!在那個凡事以考試為重的年代,英國來的外籍老師,讓我有機會在課堂上再度嘗試說英文,跟同學在結結巴巴、斷斷續續的過程中,學習用英文表達自己想說的話。

一個人自助旅行

真正敢暢所欲言、開口說英文,卻是一個人在歐洲孤獨的自助旅行之後。由於想要自由,不想像趕鴨子一樣跟隨旅行團到處奔波,去自己沒有興趣的藝品店或百貨公司;想要擁有旅行的自主性,看自己想看的博物館、美術館和自然美景,同時也想要節省旅費。於是,十多年前,跟教會幾個朋友一起結伴到歐洲旅行。在將近一個月的旅行後,他們回台灣工作,而我則自己一個人繼續留在歐陸四處跑。
一個人旅行,需要有相當大的勇氣和毅力,要能克服自己獨自旅行的孤獨感,還要隨時隨地保持警戒心、保護安全。然而,在人生地不熟的歐洲,不說話,實在寸步難行也太過孤單!因此,在那一個月內,遊遍歐陸數國的同時,也設法克服自己的語言障礙和恐懼,突破自己內心的孤獨脆弱感,勇敢面對陌生的環境、語言和人種。

就這樣,被迫向陌生人開口說英文、問路,在路上跟碰到的外國人聊天,介紹自己的國家,談自己對政治局勢的看法。經過一個月後,感覺自己彷彿脫胎換骨般,再也沒有什麼地方不敢去,什麼話不敢說的了!旅遊、訓練膽量兼開口說英文,可謂一舉數得。

勇敢開口說


有了一次自助旅行的經驗後,碰到外國人如何開口說英文就再也不是問題了,反倒是更勇敢、也更想磨練自己英文的聽音和說話能力。

其實,只要說出第一句話,克服擔心講不好、擔心文法錯誤或發音不標準的心裡障礙,開口講英文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管他的文法!」自己常這樣勉勵自己,也常勉勵想開口說英文的同靈和學生,英文其實只是彼此溝通的工具,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們既不是英文老師,也不是學者專家或偉大人物,何必因為害怕說錯,而喪失學習的機會和隨之而來的進步及樂趣呢?重要的,是學習的過程,是自己在學習中的努力與付出,及努力所帶來的進步及樂趣。

不必害怕!也不要自貶身價,認為自己一定不行、一定說不好!任何人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想想:外國人說的華語再怎麼差,身為華人的我們,總也是聽得懂他在說什麼、想表達什麼;同樣的,我們的英文再怎麼差、發音再怎麼破,從小受英文教育的他們也總是可以了解的,何必太擔心、太在乎?凡事起頭難,有了一次開口的經驗後,就會敢說第二句、第三句……,進步就是這樣逐漸累積的。

由於工作和教會事工忙碌,多年來一直沒有機會再去補習班學英文,然而,藉由土法煉鋼,卻也有幾個讓英文進步的好方法:諸如收聽英語教學節目、參加英文讀(查)經班、使用英文聖經聽道、用英文寫日記,收看英語廣播及電視;或是趁到國外旅行時交些外國朋友,回來以後繼續保持聯繫,強迫自己藉由查字典、用英文思考及寫信等,讓自己的英文保持進步!現在的互連網路很發達,因此上網找外國人開口說英文,用英文收發e-mail等,都是方法之一。

最大的收穫


其實至今我的英文仍然屬於半吊子,單字背的不多、片語所知有限,文法也不全然對。然而,因為有了自助旅行,和跟非英美語系外國人開口說英文的經驗,深深感受到:其實可以放鬆跟他們談,來自非英語系國家的老百姓,大家都是半斤八兩,好不到哪裡去,根本可以不必太緊張、太在乎。何況結交不同國家的朋友,樂趣多多。

不同國家的人自有不同的思想與背景,多接觸、多一層了解,也少了一些誤解。即使同是華裔,同為真教會的信徒、同一個聖靈,往往也因為生長在不同國家、背景,而有極大的差異。因此,藉由溝通,方能增進彼此的了解、學習互相尊重,甚至在跨國事奉上共同合作。

最近自己所屬的教會來了一個在附近工作的菲律賓女傭,藉由我的破英文,不但協助對方了解台上傳道的證道,傳達同靈們的關懷,簡單同步口譯的同時,也正好藉機訓練自己英文聽與說的能力。

想不到,竟然不是在國外旅行的狀況下,可以藉由自己並不怎麼樣的英文服事神、幫助人。正如高中護理老師說的,把握機會學習,因為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派上用場。

預備自己給主用


不久前跟幾位同靈到某些大專團契和高級班講課,提到海外許多落後貧困地區的
教會,諸如菲律賓、印度及非洲各國,都需要宗教教育人才及各種志工,幫助他們建立各種事奉。由於這些國家的同靈都非華裔,英文成了彼此唯一溝通的工具。然而,卻也發現大多數已經學了十幾年英文的大學生,仍然對說英文沒有絲毫把握,覺得用英文講課、溝通是一件很困難、很不容易的事!

其實,只要有心做工、有心學習,長時間預備自己,都將不會是問題。聖經上小驢狗的故事,對我們則是很好的勉勵。把握機會、在各樣的事上預備自己,因為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主要用你,派你上場、為祂做工(路十九28-34)。

結語


不論學習英文的動機是想要出國留學、結交外國朋友、與海外同靈溝通,或是為將來聖工作準備、上世界各國的網站學習新知、知道天下事……等;任何人只要有學習的心、勇敢開口,必能學會!「活到老,學到老!」

凡事只要開始,永不嫌遲!
最重要的是──預備自己,給主使用!


作者: Angela
出版社: 棕樹文教基金會聖靈月刊雜誌社
出版日期: 11/01/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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