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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
吃過午飯,玲看看腕錶,都一點了,下午還要參加安息日聚會呢!想到要帶小恩去參加幼稚班聚會,玲就煩惱了,這一季不知聽過幾次:「媽!我不要去幼稚班。」細嫩的聲音,夾雜著哀求與痛苦,玲心都軟了,未信主的先生又在一旁嘮叨著:「孩子不想去,就不要勉強她去,上幼稚園還不是和教會一樣,讓孩子快樂地成長不是很好嗎?」
說得挺有道理的,可是先生哪明白,宗教教育和幼稚園是不同的,讓孩子心中有神,且知敬畏神,強似會各種才藝或萬貫家產。「信仰」是她最想留給孩子的資產。打定主意,玲想著該如何面對小恩重覆的哭鬧行為。打她罵她?不理不睬?抱她哄她?還是買她愛吃的思樂冰?不過獎懲之前,她要先瞭解小恩不想去幼稚班的理由。
「小恩!告訴媽媽,為什麼妳不要去幼稚班?」
小恩低著頭,竟是無言。大概年紀小,說不出所以然吧。玲這麼想。乾脆不理睬她的哭鬧,強帶她去聚會,久而久之,她自會明白哭鬧是沒有用的,知難而退。於是一手抓著她,很快地把衣服換好,小恩哭哭啼啼的,玲被吵得心煩,真想打她。但她提醒自己:打耳光固然容易,後遺症卻大。恐怕小恩以後會轉移恨意,更排斥上幼稚班;或是和她疏遠,不肯多言,那她有多少機會教她?開導她呢?於是強按耐住脾氣,委婉地說:
「小恩乖!要聽話。如果妳去幼稚班,媽媽買思樂冰給妳吃。」
明知吃思樂冰對孩子身體沒多大益處,不得不妥協。但這招奏效了,小恩一聽到「思樂冰」三個字,立刻止住哭聲,露出期待的眼神,玲想:幼稚班在散會時,也會發糖果餅乾什麼的,但每週相同的獎勵,對孩子而言,可能已失去獎勵的作用了。
玲頂著大太陽載著小恩,先去統一超商買冰滿足小恩的胃口,再往教會去。小恩彷彿忘掉哭泣,一路乖順地隨她去,坐定上課,玲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照往常,她應該到二樓聚會,讓道理滌盡心中的煩思,但今天,她覺得有責任留下來陪讀,瞭解小恩的上課情形,為何她會一再排拒?
看著帶領詩頌的老師,一句一句領著小朋友唱詩,小朋友們也跟著學唱。小恩卻閉著嘴,側著頭看她,彷彿在求饒。她不予理睬,也跟著老師學唱,一面教導小恩,一面默記詩歌,打算回家後再複習幾遍。下課時,小恩一個人在牆腳,專心地堆著樂高玩具。她趁機帶兩個自己認識的小朋友和她玩,引導他們簡單地對談。
之後的崇拜課,玲留意到,小恩的注意力約持續十分鐘左右,就開始扭動小身子,好像屁股是尖的,坐不住。老師偶而會停下來,聲帶責備地說:「小恩!坐好。」玲看在眼裡,乾脆搬了張椅子,坐在小恩旁邊,示意她要專心聽,也做出專心聽講的神情,小恩這才安靜些。
「感謝神!她還肯受教。」
此後數週,玲一直持續陪讀,回家後再把當天課程複習幾次,利用不同時機,讓小恩有機會在人前表現,滿足她的成就感。或許是思樂冰的誘導和反覆複習之效,小恩上幼稚班的動機逐漸增強,相對的,玲陪讀的時間也漸減少,「希望能卸下陪讀的工作!」玲向神這樣禱告著。
(原[宗教教育]131期,1997年01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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