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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順道
我有早睡早起的習慣──每天早晨一時就寢，六時起床。九月21日，我剛剛入眠就被震醒。隨即跪在床上，與妻同心禱告，求主憐憫，施恩看顧；轉瞬間，就被強震推倒，又似乎聽到牆壁裂開的聲音。前後才30秒，感覺上卻好像好幾分鐘。伸手開電燈，竟然不亮，房子裏一片漆黑。心想不妙，這必定是超級的大地震。即刻與妻快步下樓，馬路上、空地上，到處擠滿了人。沒多久，又來一次強震，因站不穩而趕快蹲下來。那幾天，餘震不斷，社區裏的居民，或睡在車上，或在空地上搭棚露營，幾乎沒有人敢留在屋子裏。
數日後，有一個主內的弟兄，深夜突然驚醒，尖叫一聲：「地震！」他的太太說：「沒有啦，我在翻身啦！」又有一個人，在大地震時，僥倖得以死裏逃生；因惶恐過度，而患了失眠症。醫生為他開了鎮靜劑，並且安慰他說：「不用怕，睡前服了這種藥，保證你一覺睡到天亮！」當晚臨睡時，醫生的話縈繞在他耳邊：「保證你一覺睡到天亮！」心裏想：「如果半夜再發生地震怎麼辦？算了！少睡幾個小時有什麼關係？」他寧願失眠，而不敢冒險。
依據媒體的報導，九二一大地震是台灣一百年來規模最大的地震，震度為芮氏7.3級，震央在中部日月潭西南方6.5公里，稱為集集大地震。房屋全倒或半倒不計其數，十萬人以上無家可歸，二千多人喪生，八千多人受傷，財物的損失超過三千億台幣。神的威力之可畏，人的內心之恐懼，財物的不可靠，生命的脆弱，這一切都令人畢生難忘。如今，事過兩個多月，若能痛定思痛，由這次震災獲得一些教訓，則可謂不幸中之大幸矣！
一、這只是災難的起頭
民要攻打民，國要攻打國；多處必有饑荒、地震。這都是災難的起頭。（太二十四7、8）
這段經文是，主耶穌針對門徒所提出：「祢降臨和世界的末了，有甚麼預兆呢？」那個問題的答覆。
「民要攻打民」，就是種族之間的鬥爭，以及不同思想的鬥爭。「國要攻打國」，則是國際間的戰爭。引起戰爭的原因是，為了謀求生存的保障，並爭取利益。除了這些戰爭之外，「多處必有饑荒、地震」。正如以西結先知所預言：
「毀滅臨近了，他們要求平安，卻無平安可得。災害加上災害，風聲接連風聲；……國民的手都發顫。我必照他們的行為待他們……。」（結七25-27）
值得注意的是主的提醒：「這都是災難的起頭。」（太二十四8）。世界末日基督再臨前所要發生，一連串的災難剛剛開始，還有更恐怖的災難即將接踵而來！
二千七百多年前，尼尼微城的罪惡達到神面前。神差遣約拿先知去向他們傳警告：「再等四十日，尼尼微必傾覆了！」尼尼微人信服神，即時宣告禁食，而且全部穿麻衣，表示為罪哀傷，切實悔改。神察看他們的行為，見他們已經離開了惡道；神便後悔，不降災禍給他們了（拿一1-2，三4-10）。
今日的台灣，拜偶像之風氣愈來愈盛，迷信「輪迴說」成為媒體爭先報導的題材，社會上色情氾濫，詐欺、搶劫、兇殺、販賣毒品或人口等案件，屢見不鮮。尼尼微城的罪惡也不過如此，神的容忍已經達到極限；凡有血氣的人，他的盡頭已經到了（創六13）。這時候我們若能醒悟，即刻切實悔改，則當未來一連串的大災難臨到之時，必可避免或減輕災害。因為神有憐憫，有恩典，且有豐盛的慈愛；祂不長久責備，也不永遠懷怒（詩一○三8、9）。祂昔日如何悅納尼尼微人的悔改，饒恕他們一切的過犯，不降災禍給他們，今日也必如此恩待我們的。
二、建築工程的考驗
九二一集集大地震，使中部地區遭受極其慘重的災害。依據專家的分析，這是天災，也是人禍。所謂「天災」，就是車壟埔斷層浮動，地殼陷落或斷裂，以急速釋放累積一百年來的能量所導致；主震之後，經過兩個多月，大小餘震不斷，也是為了釋放這些能量所引起。所謂「人禍」，則建築商為了貪圖暴利，不負責任的偷工減料所造成。天災與人禍的差別是：該倒的必倒，是天災；不該倒的也倒，則是人禍。天災乃屬於不可預測的災難，除非蒙神保佑，沒有人可以逃脫。人禍所帶來的災害，卻可以降到最低限度；只要建築商有良心，放眼看遠一點。
不法的建築商貪圖近利，偷工減料，釀成不該倒的大樓也倒的災難，以致許多人無家可歸，甚至喪命。此事使我想起保羅對哥林多教會所說的一段話（林前三9-15）。茲敘述如下，以供建造教會的同工參考：
因為我們是與神同工的；你們是神所耕種的田地，所建造的房屋。（9）
如果教會是田地，傳道者便是農夫；如果教會是房屋，傳道者便是建築工人。農夫也好，建築工人也好，重要的是「與神同工」；因為與神同工的，必負起責任，絕對不會偷工減料。
我照神所給我的恩，好像一個聰明的工頭，立好了根基，有別人在上面建造；只是各人要謹慎怎樣在上面建造。（10）
「神所給我的恩」，就是神賜給保羅的使徒職分（林前十五9、10；羅十五15下-16）。在建築房屋的工程上，保羅是領班的「工頭」；「別人」，則是保羅的同工。不管是誰與保羅同工，都必須「謹慎怎樣在上面建造」。「怎樣建造」，包括建造的材料、方法和精神；「謹慎建造」，就是要考慮安全性，不可以偷工減料。
因為那已經立好的根基就是耶穌基督，此外沒有人能立別的根基。（11）
教會是神的國，也是神的家，以使徒和先知為根基，並以基督耶穌為房角石（弗二19、20）。這就是說，教會的信仰之建立，必須以使徒和先知所傳揚的信息為依據；更要以耶穌基督的教訓為圭臬（約貳9-11），祂是教會的「房角石」。這個根基「已經立好」，此外沒有人能立「別的根基」；除了基督的教訓之外，一切違反真道的信息都是異端。
若有人用金、銀、寶石、草木、禾稭在這根基上建造，各人的工程必然顯露。因為那日子要將它表明出來，有火發現，這火要試驗各人的工程怎樣。（12、13）
「火的試驗」，象徵基督徒在信仰歷程上所要遭遇，一切患難和逼迫（太二十四9；徒十四22；帖前三3）；施洗約翰稱為「火洗」（太三11），主耶穌則說「我所喝的杯，我所受的洗」（可十38、39）。「金、銀、寶石」這些材料，不怕火的熬煉，比喻傳道者講清楚「永生的盼望」，為信徒建立堅固的信仰根基，使他們經得起火煉的考驗（西二7；約六68、69；彼前一3-7；徒七54-59）。相反的，「草木、禾稭」這種材料，經火一燒，便即時化為灰燼了。這就是說，傳道者在建造教會的事上，若未盡其職責，致使信徒永遠停留在基督道理的開端，而只知追求屬肉的好處和平安；則一旦遭遇患難或逼迫，便立刻跌倒了（來五12-14，六1；可一32-38；約六24-27；太十三20、21）。「那日子」，即信徒遭遇患難和逼迫的日子，包括現在以及世界末日前所要來臨的。
人在那根基上所建造的工程若存得住，他就要得賞賜。人的工程若被燒了，他就要受虧損，自己卻要得救；雖然得救，乃像從火裏經過的一樣。（14、15）
經火試驗之後，「所建造的工程若存得住，他就要得賞賜」；因為他既選用不怕火的材料，又知道當怎樣謹慎建造，是一個盡責的好工人。「人的工程若被燒了，他就要受虧損」：工程被毀壞，前功盡棄，是莫大的損失。「自己卻要得救」：因為他在行為上並沒有重大的過錯，所以還是可以得救。「得救乃像從火裏經過的一樣」：因為在建造教會的工作上，他既然未盡當盡的責任；那麼，他在信仰生活上的表現，可能也是有瑕疵的。
建築商建造房屋，必須負起責任，以安全性為首要考慮。傳道人建造教會，豈不是更該如此嗎？
三、趁此改變價值觀
筆者年逾古稀，走過農業社會的時代，又活在工商社會的現代。記憶中，從幼年到中年，台灣人的特質是勤而儉，生活樸素；尤其是農夫、漁民、勞工，更為純樸、忠厚。如今，這種特質早已被工商社會的物質文明沖淡，甚至殆不可復了。1990年，台灣的大企業家王永慶先生正在考慮投資於大陸之時，曾向媒體採訪記者吐露他的苦衷說：「我所以有在大陸設廠的構想，問題的癥結並不在於台幣升值的壓力，也不在於工資的提高，而在乎工人的品質之低落。台灣人從前勤儉的美德，現在幾乎喪盡了！」
台灣由農業社會邁進工商社會之後，許多耕地都變更為商業用地；於是，佃農變為富豪，一夜之間，他便偉大起來，只因他有錢。身棲豪華別墅，三餐山珍海味，出門名車代步，表示他有錢。官商勾結，山林亂伐，山坡濫墾，為了賺更多的錢；建築商偷工減料，不管別人死活，為了賺更多的錢；販賣毒品，拐騙婦孺，良心泯沒，也是為了賺更多的錢。社會上色情氾濫，搶劫案層出不窮，兇殺案屢見不鮮；夜路行不得，瞄人一眼即惹禍。萬惡叢生，處處隱伏危機，台灣的社會已經脫序了。為什麼？只為賺更多的錢，誰都可以不擇手段！為什麼需要賺那麼多錢？因為有錢便是偉人，富裕等於尊貴。這是自1970年代以來，台灣人的價值觀，也是台灣社會的素描。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九二一大地震的威力一發，不計其數的高樓大廈倒塌了，幾萬人終身的積蓄變成廢墟了，二千多人的生命喪失了。而前後才震盪了30秒！只有30秒，一切都改觀了！
這種突如其來，毀滅成千成萬家園的大災難，很自然地會使我們想起聖經上的教訓來：
不要勞碌求富，休仗自己的聰明。你豈要定睛在虛無的錢財上嗎？因錢財必長翅膀，如鷹向天飛去。（箴二十三4、5）
富裕不可靠，聰明不可恃。因為仗著自己的聰明，勞碌積蓄的財富，遲早必如鷹展翅高飛而去，永不回頭。九二一大地震所帶來的災害，豈不是再一次證實神的聖言了嗎？與虛無的錢財截然不同，而可以存到永遠的便是主的道。彼得說：
「因為凡有血氣的，盡都如草，他的美榮都像草上的花；草必枯乾，花必凋謝。惟有主的道是永存的，所傳給你們的福音就是這道。」（彼前一24、25）
主耶穌也說：
「不要為自己積攢財寶在地上，地上有蟲子咬，能銹壞，也有賊挖窟窿來偷。只要積攢財寶在天上，天上沒有蟲子咬，不能銹壞，也沒有賊挖窟窿來偷。」（太六19-20）
信從主的道，並且遵行天父的旨意，便是積攢財寶在天上的工夫。如此努力，鴻福必永存！
主耶穌曾對那些四處尋找祂的群眾說：
「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們，你們找我，並不是因見了神蹟，乃是因吃餅得飽。不要為那必壞的食物勞力，要為那存到永生的食物勞力，就是人子要賜給你們的，……。」（約六24-27）
當時跟從主耶穌的群眾，不少是為了吃餅得飽，即追求屬肉的好處。今日一般世人所以要日以繼夜，終身勞力，乃為了全家的溫飽；一旦全家可以溫飽了，還要拚命賺取更多的財物，讓子孫生活無慮。但主耶穌卻提醒我們說，我們以勞力換來的食物是必壞的，惟有祂要賜給我們的食物才能存到永生；而能存到永生的食物，就是主的道（約六33-35、63；耶十五16；結三3）。
九二一大地震，摧毀了十萬人的家園，喪失了二千多人的生命，奪走了三千億的財物；居住於災區的災民，宛然置身於人間地獄，身心所受的煎熬，絕非以筆墨所能形容。但這只是「災難的起頭」（太二十四7、8），更悲慘更可怕的災難，即將不斷地來臨。此時此刻，該是尋還迷失的真我，徹底改變價值觀的時候了。
四、生命比甚麼都寶貴
救災的期間，賙濟災民的生活必需品和捐款，從國內外源源而來。不但如此，除了政府與民間團體之外，來自各國一批又一批英勇的救難隊，都基於人類互助互愛的精神，深入倒塌的大樓去搶救尚有生命跡象的災民；每逢抬出一個活人，即使奄奄一息，救難隊員仍然喜形於色，圍觀的群眾更是興奮地大聲歡呼。然而，深入因餘震而隨時都可能倒塌的危樓，要救出一個活人的高難度和危險性，卻是局外人所難以想像的；此外，所付出的人力、錢財和時間，也是相當可觀的。
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但各電視台爭先報導的這些感人的故事和畫面，給予觀眾的印象依然鮮明而深刻。此事說明人的生命比什麼都寶貴，也說明了人人都有熱愛生命、珍惜生命的崇高情操。這是今日的台灣社會，光明而溫暖的另一面；單看這一面就可以肯定，明日的台灣還是有希望的！屬肉而短暫的生命，尚且如此寶貴，如此值得珍惜；何況屬靈而永遠的生命，豈不是更寶貴，更值得珍惜嗎？主耶穌提醒我們說：
「人若賺得全世界，賠上自己的生命，有甚麼益處呢？人還能拿甚麼換生命呢？」（太十六26）
「人若賺得全世界」，這是不可能的假設。因為人的一生非常短暫，能力和精力也極其有限；但全世界的金銀財寶，加上房地產的價值，卻是難以估計的。以我們短暫的一生，付出有限的能力和精力，怎能賺得全世界呢？原來，全世界一切的財物，乃是各時代全人類共有的產業，並不是一個人所能賺取的。但主耶穌卻做一個不可能的假設：如果有一個超人，賦有特殊的能力和充沛的精力，而以他短暫的一生，「賺得全世界，卻賠上了自己的生命，有甚麼益處呢？他還能拿甚麼換回來那已經喪失的生命呢？」
主耶穌在「太十六26」所說，如此寶貴的「生命」，原文是「魂」（psuchê，欽定版也譯為「魂」（soul）。彼得說，我們所領受的救恩是，「靈魂（原文是魂）的救恩」（彼前一9）。當神審判萬民的時候，無分於這救恩的人，主耶穌說，他的「身體和靈魂（原文是魂）都滅在地獄裏」（太十28）。
由此可知，主耶穌所說，比全世界的財寶更寶貴的「生命」，乃是「永遠的生命」。我們若賺得全世界，卻喪失了這永遠的生命，有甚麼益處呢？反之，只要能得到永遠的生命，雖然喪盡了一切財物，那又有甚麼關係呢？主耶穌向我們保證：
「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們，那聽我話，又信差我來者的，就有永生；不至於定罪，是已經出死入生了。」（約五24）
聽從主的話，信奉真神，就有永生；感謝主，這樣就夠了！
（下期待續）
(原[青年團契]1999年12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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