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繟然
「眼睛是靈魂之窗」。神所創造之天地萬物，日月星辰，山川草木，其奇麗變幻，都藉著人類雙目去欣賞、透視；或仰觀讚嘆，或俯視而流連於心懷；美感生焉，發而為文，情入於中，頌而為歌。如大衛於《詩篇》十九篇所記：「諸天述說神的榮耀，穹蒼傳揚祂的手段。這日到那日發出言語；這夜到那夜傳出知識。無言無語，也無聲音可聽。」大自然雖然一語不發，默默無言，卻一直述說神的榮耀與智慧。
「大道無形，大音希聲。」是老子的哲悟；「天何言哉！天何言哉！」是孔子的讚嘆。人之心靈有神賜的慧心，能見萬物而辨四時氣韻之爭妍，識人性善惡險詐慈憐之多貌，體情緒喜怒哀樂之起伏。文人感物，見天地之浩瀚，以支筆寫天地之光輝，聯類無窮，流連萬象之際，沉吟視聽，寫景繪物，潛心而徘徊，詩詞併出，成章立言，此皆眼之為用而可得之。大衛作詩稱謝神，言其受造奇妙可畏（詩一三九14），的確，神所造作的「眼睛」，太奇妙了。
詩人必有詩眼，平常之景，透其視窗，即有不同之解讀與詮釋。現象界的一切展現，誰能用心視破而逸出於大千繁華世界之惑景呢？「興亡千古繁華夢，詩眼倦天涯，孔林喬木，吳宮蔓草，楚廟寒鴉。」如今安在哉？所羅門王所作之《雅歌》中，新郎不斷地讚美他的新婦說：「我的佳偶，妳甚美麗！妳甚美麗！妳的眼好像鴿子眼。」（歌一15）。「你的眼目像希實本、巴特拉併門旁的水池。」（歌七4）
希實本位於約旦河東是亞摩利王之行宮所在，非常繁華熱鬧。巴特拉併乃「眾女」之意，是該城大道之門，是交通要道。門旁有一水池，其水碧綠澄靜；在車來人往，馬嘯牛吼之喧嘩中，池水依然平靜無波如故，美麗純清，安然躺臥於門傍。新婦的眼睛就像這樣。女人之美，欣賞者各有所悅，而眼睛之美最令男人心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雅各為拉結那雙有靈氣的眼睛所吸引，服事拉班七年，並且看七年如幾日（創二十九20）。
教會是基督的新婦（弗五32），我們屬主的人，皆是主耶穌所深愛的。我們當求主賞賜屬靈、美麗之眼，像鴿子一樣（鴿子預表聖靈）；能超然透視全局，獨立於這濁世之中而不被迷惑。無論是世上的權位虛名、榮華富貴、享受奢侈；現代資訊科技所帶來虛擬實境（virtual reality）中之多元、變化、情色、刺激及便利；現實政治權勢之鬥爭、傾軋、欺瞞、叫罵聲中；我們基督徒皆能看透萬事，保守心靈之平靜，不受影嚮。
我們心中屬靈的慧眼，在深邃湛藍的眸子中，「只見耶穌一人」，這種屬靈人，沒有人能看透他（林前二15）。他的慧眼認識主耶穌的愛，專一跟隨主，與主親密而得主稱讚，如所羅門王稱讚新婦說：「我的佳偶，妳甚美麗！妳甚美麗！妳的眼像鴿子眼。」
「眼睛就是身上的燈。你的眼睛若瞭亮，全身就光明；你的眼睛若昏花，全身就黑暗。你裏頭的光若黑暗了，那黑暗是何等大呢！」（太六22-23）。主耶穌告訴我們「心中之眼」若黑暗了，那黑暗比肉體之眼的黑暗更大、更可怕，是「何等的大」。《新序》雜事第一中，有一個故事，談到晉平公與樂師師曠的對話，頗為有趣而反諷：
晉平公問師曠說：「你天生眼睛就沒有瞳子，你一定會感到很黑暗吧？」
師曠回答說：「天下有五種最昏暗之事，而我卻沒有其中之一。」
平公奇道：「那是怎麼說的呢？」
師曠答曰：「國中大臣彼此賄賂，來爭取升官發財，百姓家財被榨取侵奪，有冤無處伸，你身為君王卻毫不知情，此乃其一也。」
「忠臣不受重用，所重用之臣皆不忠；無才幹之人身居要職，行為不檢的小人被看為賢人，君王不知，此其二也。」
「朝廷中，奸臣貪污亂法，府庫空虛；亂臣靠小聰明掩非飾過；賢能之人被驅逐，小人得勢，此其三也，而君王不知。」
「國貧民困，上下爭鬥，君王好搜括財物，對外用兵，貪婪無魘；阿諛諂媚之徒，居於朝中，事事苟且敷衍，而君王你卻看不見，這是第四種昏暗。」
「大道不明，法令不行，官吏行為不正，百姓生活不安，而君王不視之，這是第五種昏暗啊！」
「國家有這五種昏暗，卻沒有危險，自古以來就沒有這一回事的。我的眼睛看不到東西，只不過是小昏暗罷了，對國家有何害處呢？」（《新序今註今譯》，盧元駿註釋。）
什麼是耳聰目明呢？師曠乎！晉平公乎？何人眼瞎了呢？有眼無珠的晉平公或心有慧眼的瞎眼樂師師曠呢？《詩篇》十四篇2-3節記載著：「耶和華從天上垂看世人，要看有明白的沒有，有尋求神的沒有。他們都偏離正路，連一同變為污穢；並沒有行善的，一個也沒有。」神的眼睛所要觀看的是公正（詩十七2）。
然而他所看到的皆是奸惡、偏離正路之徒；有正義之眼、眼中藐視匪類如師曠者，在這世上是不可多得的。主耶穌在世界傳道時，開了瞎子的眼睛，卻定了明眼人的罪，因那些不信主，心中剛硬，被世上的神弄瞎心眼的人，執意顛倒是非黑白，欲從開了眼的瞎子身上，尋找害主的把柄（約九章），哀哉！禍哉！
濁世末日，惡浪滔天，黑暗遮蓋大地，大地因罪沉重必然塌陷不能復起。世人在罪中宴樂昏迷，「醉了，卻非因酒；他們東倒西歪，卻非因濃酒。因為耶和華將沈睡的靈澆灌你們，封閉你們的眼，蒙蓋你們的頭。」（賽二十九9-10）。
主啊！願祢憐憫我們，保守我們，給我們一顆明白的心，開我們智慧的眼睛，使我們常保心眼清明，秀眼如鴿、義眼如鷹，嫉惡如仇，眼目慈善，蒙主賜福（箴二十二9），愛（哀）眼含淚，為人代禱。雖然環境險惡，「西風凋碧樹，猶能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在聖靈的光照下，用賜人智慧啟示的靈開啟、照明我們心中的眼睛，使我們看清楚主要賜給我們的是何等豐盛的榮耀（弗一17-18）。高瞻遠矚，抓住主耶穌的應許，憑著信心跑完天國路，領受主要賞賜給我們的冠冕，在義中見到主的面（詩十七15），將來得見主的形像，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原[青年團契]2000年03月號)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