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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芙
那一日，從醫院接回妳──因黃疸過高
落在媽媽的臂彎裏，只比拇指姑娘大一點兒
喃喃自語是妳與生俱來的毛病
低低、切切、微微沙啞
任誰也拆不穿妳嘰哩咕嚕底謎題
而午夜夢迴，日正翔舞，或風淒雨厲的驚蟄日
妳兀自轉著愈來愈圓瞪透亮的黑眼珠
一邊審視世情冷暖，一邊對爸爸媽媽
猛打Pass
「天父，在您眼中我也如此稚嫩
請賜給我新新的眼耳鼻口
清清行走這世上人間！」
三、四歲父親進出手術房四、五回
妳跟著ㄚ公ㄚ媽上下學
紅綠燈煞不住，竟犯了交通事故
頭上腳下的疤在火煉裏
一一蓋上印記
「天父，磨難無論大小也不管老少
感謝您使我們同心合意地受苦
並且因苦難的提煉而領略祝福！」
幼稚園大班隨父母親放洋
五點整拍兩下小胖腿
骨碌碌忙起床，梳妝兼打扮
兩小時半校車路
冰霜雪雨裏去，呼呼大睡裏歸
晚間還得留守父母的研究室
看莎士比亞等
教授放學
「天父，地域不分遠近高下
您底疆界是我們底家
一樣的碧落黃泉，兩般皆可
主與我偕、恩膏不滅！」
九歲長痘子，水花花蔓佈一全身
「禱告呀！不要抓！」妳對自己發號司令
高燒、癢、滿床顛覆
妳夾在爸爸和媽媽中間
信守諾言
睡不著也未留下
一隻「痂」
「天父，她才那麼一丁點兒大
信心卻比芥菜子強
七個24小時的煎熬
攔不住她對祢的倚靠！」
小二至小五，媽媽負笈他鄉
爸爸常一燈如豆等電話
妳的一杯水、一只被、一個親親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
只為卿故，沉吟至今」
一個一往情深，兩個兩情相悅
三缺一扭不過三位一體，金不換
家是愛之窩
「天父，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
而您的慈愛亙古常存
像爸爸對媽媽對孩子的感情
淵遠流長！」
天蒼蒼、地茫茫
童話泗海汪洋
泰戈爾謳歌孩子天使
耶穌自比孩子王
剪刀、石頭、布
永恆在猜拳
孩子不會輸
任憑人心逆亂，世道不古
神所賜的產業依舊
蒸蒸日上
天可憐見，阿爸父詔曰
讓小孩們都到主面前
在神子與人子之間演進
在神的孩子為人的孩子祈禱的當下
天人合一
返璞歸真
(原[青年團契]2000年09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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