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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依
A君是我的同事,也是基督徒,每次有重要商務會談,我總是請他參與,有他在,場面就很溫馨,賓主盡歡。私底下,他不是一位滔滔不絕的健談者,可是一旦需要和人對談,總能一會兒就取得對方好感,溝通無礙。
有次我誇讚他的這項特質,他用一種有點困惑的表情回答說:「《聖經》不是說:『言語要常常帶著和氣,好像用鹽調和,就可知道該怎樣回答各人嗎?』」(西四6),讓我豁然頓悟。
B君是教會的姊妹,家中排行老么,備受寵愛。她個性單純,為人熱誠,但人緣不好,大部分人不是很喜歡和她談話,讓她納悶為何大家好像都在躲她?
有天委屈地向我訴苦說,是不是她心直口快,讓人不舒服?我說:「我正想提醒妳,妳說話是常讓人覺得不舒服,而且很多人都有同感,就要檢討。」她說:「怎會這樣?我只不過口直心快,說誠實話呀!大家都鄉愿,都說好聽的話,我才不呢,好就說好,壞就說壞,有哪裡不對?」我說:「好就說好,壞就說壞,這是對的,但怎麼說卻要學習,說誠實話也要憑著愛心。
尤其若連說好話時也讓人不舒服,可能是思考模式的問題,可以改的。」接著我舉很多例子和她討論,兩人都覺得獲益。
C君也是一位姊妹,見人笑瞇瞇,講話客套,逢事讚美,逢人稱讚,口中只有好事沒有壞事,有人說她「好女德」,有人說她「很虛假」,她說她只要做自己,不管他人怎麼說。
D君是我以前的同事,個性嚴肅正直,看不慣很多人很多事,講話直來直往,得理毫不留情,同事們跟他都是公事公辦,鮮少私交。其實他做事有原則,只是嘴巴很苛。
每次與他有共事的機會,我常謝謝他,更常讚美他的一些特質和幫助。有天他約我吃飯,我欣然赴宴,席間,他透露他原以為我是要利用他,才會常讚美他,但後來覺得我很誠心,讚美很獨到卻是真實,希望跟我多學習。我很高興跟他聊人生的態度,應對交談的美妙,鼓勵他學習讚美人。
後來他轉到另一家公司,我們一直保持連繫,我發現他講話越來越客氣,為人同樣正直,但說話不再苛刻,朋友越來越多,工作也有很好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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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認識D君時,他從不說讚美的話,很不屑人家講話時客套一堆,在他聽來,大部分人交談時儘在說些場面話,高來高去,很虛假。所以在他的交談應對邏輯裡,沒有讚美人這回事,他覺得心裡想什麼就直說,何必客套。因此講話很直接,有時很嗆,甚至刻薄。
C君則剛好相反,與人交談很客氣,有時客氣得讓人覺得見外。我知道她是誠心的,因為除了客氣,她總能發掘對方值得稱許的點點滴滴,使人聽了窩心。但一味嘴甜,久了難免有不真實的感覺。
人與人之間的交談應對,是溝通,也是社交。客氣並稱許對方是一種禮貌,也是讓氣氛友善平和,溝通得以深入,關係得以維繫的良方。但客氣到見外,稱許到脫離事實,甚至曲意討好,則是過頭了。
C君知道有人批評她虛假,但她堅持做自己。有次聊起,我說:「妳的優點就是很會欣賞人,總能找到好的切入點,去發現令人欣賞的事,而且把它講出來,這是一種恩賜。」欣賞是用正向的態度去喜歡,但是欣賞除了主觀的喜歡,也要有客觀的事實,脫離事實的欣賞,呈現在交談中,就是過度的恭維。
C君用欣賞人的角度在言談中讚美人,讓人得到肯定,本是好事,但「過猶不及」,當話語讓人覺得恭維、討好,就是過頭了。只是交談中的恭維還好,若別有目的,則是諂媚、拍馬屁了,那是誤用了讚美。
所以,交談中的讚美是美事,它是禮貌,是欣賞;過頭了,就是虛偽的客套,不實的恭維。我常把A君當模範,他很會找機會讚美人,但不是儘說些:你很棒、你很漂亮、你無人可比……等客套話,而是具體、貼切、因人而異、恰到好處。例如:讚美對方的角色、讚美對方的特質、讚美對方的表現、讚美對方的優點、讚美對方的幫助。重要的是要說有事實根據的好話。
B君則是另一種「過猶不及」,自以為實話實說,但她的問題是總以負面的角度切入,不管是批評或讚美都是如此,讓人聽了不舒服。比如:大家正說感謝主,有非常多慕道者來參加佈道會,特別是E姊妹陸續帶了12位朋友來參加。
B君說:「12位很多呢!妳不要以為自己厲害,下次有本事帶更多人來。」本來歡欣感謝主的場面立即冷凍。其實B君內心是要讚美又鼓勵,她要E姊妹不要以為靠自己就能成事,也期許她為福音事工繼續努力,本意沒錯,但她習慣用負面思維講話,讓人不舒服,也未能傳達她的真意。
我當場說:「B姊妹的意思是說:妳這陣子辛苦了,是主耶穌同工,不是妳厲害,下次靠主繼續努力,一定會有更多人來參加。」兩個人都猛點頭,大家又熱烈討論佈道會的事。這種負面思維,是另一種「過」,常會讓好話變壞話。
「隨事說造就人的好話,叫聽見的人得益處。」(弗四29)。讚美的言語,是造就人的好話,但過猶不及,乃要正向欣賞人,說得誠心誠意、說得具體、說得貼切,說得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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