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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靈月刊第388期2010年1月)
信仰社會:走過七個月的死蔭幽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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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賢達


如何面對未來的日子?每個明天對我而言都是充滿痛苦和恐懼的!當唱到「微聲盼望」、「……痛苦中得安寧」、「主的恩典夠用」、「……,只要信祂的恩典是夠我用」等詩歌,內心頗有感觸與共鳴,頓時憂傷的心靈得著些許撫慰,我深信主耶穌能讓我們的內心在痛苦中依然得著安寧。我亦深深感受到──愛是最大的原動力,愛心的關懷、支持、包容、陪伴,能幫助及安慰遭受此苦難的人。

而我們有真理的信仰,藉著聖靈的祈求,幫助我們得著內在生命的力量,更寶貴的是從「林後一4」的經文裡讓我日漸體會:主耶穌給我在病痛中的安慰,是要我能去安慰那遭同樣苦難的人。而今我對生命意義的領悟則是積極的面對每一天,過著有意義的生活,能榮神益人。感謝主,哈利路亞,讚美主耶穌!

從前我風聞有神


我生於1962年,童年住在台東縣池上鄉。在我念小學三年級那年出生才幾個月的二弟,罹患不知名的病症,母親四處求神問卜,尋求偶像及神明的醫治,皆無助益。當時隔壁鄰居是一對上海的夫婦,先生與父親同屬一個工作單位,是真耶穌教會的信徒,常常在家用聽不懂的靈言禱告,對我們家中的情況也很了解。

後來這對夫婦向我的母親傳揚耶穌的福音,然而家中父母親的家族皆是客家人,堅持傳統民間信仰,但是為了二弟的病能得醫治,祖父才勉為其難的同意母親和二弟去信耶穌,而祖父也吩咐其餘的家人,仍要保持原來傳統民間拜拜的信仰。於是母親與二弟一同受了大水洗禮,歸入主的名下。

不久之後,小弟就被接回天家安息,當時在池上祈禱所由林正雄傳道主領告別式及安葬。隔幾日,母親在睡夢中夢見離世的二弟被接到一個很美的地方,於是心裡的哀傷逐漸得著安慰,日後母親也常常帶我和弟弟、妹妹一起去參加聚會。

國中畢業後,我離鄉背井至花蓮就學,由於信仰基礎不穩固,本身的個性又較內向,去教會讓我感覺拘束且有點不自在,於是漸漸不喜歡去。當時在心靈上沒有尋求一個倚靠,也顯得孤單,然而感謝神的保守,求學期間,我沒有染上同學間流行飆車、抽煙等不良習慣。

專校畢業後就去服兵役,退伍後上台北找工作,隨後去補習準備郵政特考。雖然第一次並未考取,但是當時有臨時約聘的郵差工作,於是開始了郵局的工作生涯。因為工作地點在松山,而有一些北上工作的青年,住在台北教會附近,於是我和他們一同分租房屋,在這樣的機遇下,不好意思拒絕他們的邀約,於是又開始去台北教會慕道。

慕道約二年多,因為沒有信心,仍不敢報名受洗,後來蕭執事勉勵我要把握機會,他說:「明天的生命會如何,誰都不曉得,而你對道理也聽明白了,不要再耽延」,於是我在半推半就下,於1987年11月1日秋季靈恩會領受水洗,但我仍停留在「風聞有神」的信仰。

受洗以後,我覺得聚會是信徒應履行的義務,但對於領受聖靈的洗毫無信心,而我聽的道理越多,卻感覺信仰有越多的束縛,沒有渴慕追求真理的心,只是形式上的基督徒。後來我搬到內湖,曾有幾次到內湖教會聚會,因間隔太久才去一次,每次都被當成新同靈而需要再自我介紹,便覺得很不好意思,後來就去南港祈禱所聚會,偶而也去台北教會。

孤寂、空虛、驚惶的恐懼中終於病倒了


1990年我考取了郵局郵務佐,由外勤轉任郵局營業櫃台的工作,幾年後請調到內部處理郵件的單位。大約三年左右,覺得工作單調,缺乏人與人間的互動情感,遂又請調到大安區郵局營業櫃台服務。有一次過年,客戶提領大額款項,我一時疏忽錯打成存款,在交付款項給對方的那一刻,我才突然發現存摺上印錄錯誤,還好及時做了更正手續,但當時我嚇得心裡直打寒顫,事後家人知悉,也為我的工作擔憂不少。

後來我又請調到信義區的郵局,在長期疲乏下,又缺乏運動,開始產生倦怠感。曾遇到被冤枉的客訴事件,有一位客戶匿名向上級管理單位控訴我對年長者的服務態度不佳,主管要我檢討、寫一份悔過報告書,而我那時身段很硬,因此寫的是答辯書,心情也受到相當的影響。由於平日與主管相處中太過直率、不懂婉轉,造成主管對我印象不佳,在一個調盈補缺機會中,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迫調差去內湖。

在2004年春節前,我到內湖的一家較小的郵局,因為擔任的工作跟之前所負擔的業務不同,每到中午,櫃台只有我一個人,客人經常大排長龍,因此常抱怨、投訴我的動作太慢,有時碰上機件故障,無法即時排除時更是緊張,因為客人的眼睛全都盯著我看。

日復一日,使我對工作的恐懼感與日俱增,在那年春節的假期,雖然我每天都在家努力研讀「儲匯業務作業規章手冊」,卻很難理解。春節過後,我每天都胃痛,很害怕面對儲匯的工作,於是再向上級反應,申請調遣到其他郵局,同時也請求母親為我的調遣禱告,求神成全。

到了2004年3月初,我離開內湖調到松山區的郵局上班。這個大郵局業務量繁重,而我又是再接儲匯業務的工作,且經手的金額數目很大,相對壓力也很大,又加上局長雷厲風行的管理作風,我開始恐懼、失眠、全身發冷,對所處的空間也覺得有極大的壓迫感,精神無法集中的痛苦生活。

到了三月中,我已經整夜嚴重失眠,在家中睡覺時穿上大衣,緊閉門窗,蓋著被子,全身還是直冒冷汗,冷徹骨頭,好似由骨頭裡面發出的冷,令人無法抵擋。自己對於平常生活作息及工作能力也漸漸的失去信心,我經常感到胃痛、焦躁、胸悶、心悸、精神無法集中、情緒低落,最後連原本所熟悉郵務性質的工作也無法勝任。

那時我請了年假,由父母親陪我到國泰醫院門診,在路途中整個人很不舒服,神情沮喪猶如槁木死灰。到了醫院先看腸胃科,照胃鏡檢查之前,我非常緩慢的吞下了顯影劑,醫護人員略顯不耐煩的催促我快一點,做完胃鏡檢查,醫生開了胃藥;接著轉到身心科看診,我向醫生詳盡的描述我極端沮喪的身心狀況,及身體不舒服的情形,醫生記載我的病歷資料,並沒有向我說明我的病情,只開了些抗憂鬱、焦慮的鎮定及睡眠輔助的精神科藥物給我。

回家後,我無法認同自己必須服用這類的藥物,同時也擔心服藥後所產生不良的副作用,又害怕以後會對藥物產生依賴性,整個人變得痴呆遲鈍,因而只敢挑胃藥來吃,偶而勉強嘗試吃了一點抗憂鬱及焦慮的藥,只是間斷的服用而沒有持續,藥的正面功效還未能發揮,反而令情緒顯得更低落沮喪(正常藥效是要持續服用二週以上到一個月左右才會有穩定的效果)。

妹妹得知我的病況,也從澎湖過來看我,那時我常感覺呼吸困難,好像吸不到空氣,很不舒服,於是她又陪我到長庚醫院看胸腔科門診,照X光及呼氣、吹氣方面的測試檢查。接著再掛精神科,一路上我顯得很虛弱、惶恐、無助、不安,於是妹妹就牽著我走,看診後,我問醫生說我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他回答說:「是憂鬱症,自律神經失調。」我告訴醫生,現在我無法回去工作,請他幫我開立診斷證明書,讓我可以請假在家中休養,可是醫生不願意,我只得先用自己的年休假在家中休養,這也增添了當我年休假用完時,我需要休養卻無法有效續假的恐懼。

家人為了幫我尋求一個安靜的療養空間,妹妹私下建議母親暗暗替我收拾行囊帶我去澎湖。在南港教會的一個安息日聚會結束後,軟硬兼施的帶我去松山機場,我被迫飛往澎湖。

在飛行途中,在密閉的機艙裡,我感到很大的壓迫感,呼吸不到空氣,全身感覺很冷、很難受,當時很想從那裡面逃出去,後來我請空服員給我一杯熱水,一條毛毯及一個氧氣罩,因為我感覺吸不到空氣,後來她安撫我,要我再忍耐一下就快到澎湖了,所以並沒有幫我拿氧氣罩,於是我忍耐挨到了澎湖。

妹妹很貼心的幫我在家裡的臥房內準備精油,讓我能放鬆,又交待妹婿每天要帶我出去跑步運動,且要爸媽一同陪我騎腳踏車到澎湖馬公教會禱告。當時那裡的風很大,我很怕吹風、怕冷,身體很虛弱,也沒什麼力氣,頭部常會不聽使喚的劇烈搖晃,非常難受。這樣的操練對於當時的我真是一大折磨,故待不到一星期的時間,就草草提著行李,與爸媽一同飛回台北的家中。

死亡的繩索纏繞我,陰間的痛苦抓住我(詩一一六3)


我覺得生命像是墜入黑洞,封閉在一個無望的深淵裡,失去了光,被恐懼綑綁著,那是一個不同的世界,我無力改變,一切都由不得我,我覺得活得很痛苦,直覺的想到死好像是最能夠逃避這痛苦的解脫方式。

在這樣的處境裡,我不知道為什麼而活?生命對我而言,只像是活著卻沒有靈魂的軀殼而已,每天都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茍活著,沒有什麼意義!我著實的對《聖經》中的話語:「憂傷的靈使骨枯乾」有最真實、最深刻的體驗。

母親請台北、南港及台東池上教會為我代禱,心情很低落的那陣子,自己會在家中禱告,而禱告了一會兒,我就會停下來檢視禱告是否得到了功效,檢視自己的心情有沒有稍為好一點,稍為喜樂一點?而每每這樣的禱告檢視都感到失望,漸漸的,禱告對我而言也失去了意義。

有一次我與母親去台北教會,一位周姊妹聽了我的病況,介紹鍾國軒弟兄與我認識,得知他是一位精神科醫師,和他簡略的交談後,就返家了。那晚鍾醫師來電問候關懷,問我說:「我能幫你什麼忙?」當時我覺得自己是沒有希望,就頹廢的放逐、放棄自己,也不覺得這個摸不著的病能得到什麼醫治,於是我予以回絕。那晚,突然恐慌症發作,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感覺撐不到天亮了,焦慮讓我不停地在客廳及陽台間跺步……。(下期待續)




作者: 林賢達
出版社: 棕樹文教基金會聖靈月刊雜誌社
出版日期: 01/01/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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