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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靈月刊第408期2011年9月)
主題特寫:說得對,聽得懂


內心話,有顏色嗎?它是安靜的靛藍、還是跳躍的草綠?

內心話,有節奏嗎?它是沉思的慢板、還是歡樂的輕快?

內心話,有表情嗎?它是眉間的凝重、還是嘴角的上揚?

內心話,有長度嗎?它是傾心吐意般的綿長、還是凝神靜氣地默然?

若有人能理解我心情的顏色,跟得上情緒的節奏,一眼望盡眉宇之間的隱意,在繁與簡裡同理那真情實意,那內心話真是在說與不說間淋漓、舒暢而無一失。

「內心話」,讓我想起聖經裡的一處記載:《路加福音》開頭第一章,以二位女子的對話用長篇經節的記述,揭開從舊約進入新約的嶄新一幕──老年懷孕的以利沙伯與年輕的馬利亞的對話。

當馬利亞從天使加百列口中得知自己將從聖靈懷孕,內心的驚愕是不可言喻的,但天使為馬利亞那澎湃的情緒引導了一個可以傾吐的出口──祭司撒迦利亞的妻子──那素來稱為不生育的,現在已有孕六個月了的以利沙伯。

這一個「成事在神」的明證,讓馬利亞急忙起身,走了三、四天,近一百哩的路程,往耶路撒冷去找以利沙伯(路一39)。稀奇的是,馬利亞匆匆來訪,急切探詢的話語隱於心底,問安的話才做前導,就發生了奇妙的事,以利沙伯所懷的胎──施洗約翰在母親腹裡跳動,以利沙伯甚至自己被聖靈充滿,高聲讚美,讓馬利亞原本被憂愁霸佔的心靈,因以利沙伯愛的話語,心裡的糾結思緒得到完全的釋放,眼光由憂愁轉向神,因而歌詠出新約的第一個讚美詩(路一46-55)。

這個不經猜測、揣想、模擬、推演,以利沙伯以她在靈裡面的認識與祝福,用她的讚美與鼓勵,對馬利亞高聲說:「你在婦女中是有福的!你所懷的胎也是有福的!我主的母到我這裡來,這是從哪裡得的呢?因為你問安的聲音一入我耳,我腹裡的胎就歡喜跳動。這相信的女子是有福的!因為主對她所說的話都要應驗。」(路一42-45)

以利沙伯沒有用太多的話語,就沉澱撫慰了馬利亞的心情,是的,「我心尊主為大,我靈以神我的救主為樂。」這堅定而清晰的意念,將伴隨著馬利亞,為這彌賽亞的應許發生在自己身上,而莊嚴起所有心志,這也是我每想起馬利亞時,都會帶出一個副標──「把這一切的事存在心裡,反復思想」。

馬利亞與以利沙伯同住約三個月才回家去,我想在這三個月裡,馬利亞在體力上必然為大腹便便又高齡懷孕的以利沙伯勞役不少,但在她的心靈上卻日日見證神在她們二人身上所成就的大事。在以利沙伯與馬利亞這忘年之交的關係裡,我想以利沙伯一定是十分親近神的人,所以她能作為困惑的年輕女子馬利亞的避風港。

內心話,若能說給「與神親近」之人聽,那冤枉路,必定少走些,隨之起舞的不必要也可換得更多的平靜與安穩。而以利沙伯和馬利亞同為女子的性別,也讓她們在經歷相似故事時,有可以理解的概念為支撐。

而對於異性「內心話」的傾聽,我自己曾有過一次「不適任」的經驗,我體會到,同性聆聽,其實會是免除困擾,讓內心話得到最好關照的前題。

在我聚會的教會中,有幾所大專團契,「接待」是無可推諉的責任,「輔導」自然如影隨形的被委託,我自己雖不主動,但也願意被動地讓學生諮詢,因此當年輕的大專生有需要我的聆聽時,我沒想過「拒絕」。

記得幾年前,一位遲遲不願從學校畢業的弟兄,在教會一個安息日裡,第一次主動向我打招呼,並且詢問是否可以說些話時,我雖與他不熟悉,但還是答應他的招呼。

在告知丈夫後,我和這位青年在家附近一間餐廳用餐,席間他侃侃而談他的理想與計畫,恐怕是我太不熟悉他了,因此聽出那理想的虛與計畫的空,我直指問題核心,並不假顏色地告訴他我的想法,話雖不溫婉,但他聽的很順耳,好像看見一片真實的未來,下一步也踏實了,受教的得意不隱藏地在他的眉間嘴角綻放,他忍不住對我說:向我請教,是他在禱告中的感動。當下,我當然感謝神讓我能擔任好這個角色,但他遲遲不願結束談話,讓我有隱隱的不安。

數小時過去,幸好餐廳總有打烊時間,當我要騎車離去時,這弟兄除了對我說感謝的客氣話外,希望還能再與我聊聊,我自然仍無拒絕的,只是心中難掩的怪異感覺,讓我回到家中與丈夫略略題起。

隔天,弟兄打電話來分享他昨日會談後「撥雲見日」的喜悅心情,並且希望日後他能隨時來家裡找我,我心中實在被莫名的情愫困擾,也覺得自己無法承擔這弟兄隨時的來訪,因而當場在電話中,建議他可向年長的弟兄請益,也讓丈夫知道自己對此事的「不適任」。

當然,我知道不是異性間不能彼此對話,也不是差距的年齡可以為「聆聽與傾吐」添加保護色,而是在說與聽之間,彼此分寸的謹守與拿捏,讓我們在這之中,內心話不被誤解而善解,讓聆聽成為能理解而不被困擾。

這次非同性的聆聽,讓我想到約瑟對他主人的妻子的「不解風情」,記得多年前看過這樣的一則小故事:

一位男士與一陌生女子同乘一個包廂,女子想引誘這男士,她夜裡躺下後抱怨身上發冷。

男士將自己的被子給了她,她還是不停地說冷。

「我還能怎麼幫助你呢?」男士沮喪地問道。

女子回答:「我小時候媽媽總是用自己的身體給我取暖。」

「小姐,這我就愛莫能助了。我總不能跳下火車去找你的媽媽吧?」男士回答道。

文末,那結語讓我印象深刻:善解風情的人,好;不解風情的人,更好。我想這對我那一次「不適任」的經驗,或許是個好的解釋。



作者:
出版社: 棕樹文教基金會聖靈月刊雜誌社
出版日期: 09/01/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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