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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靈月刊第438期2014年3月)
藝文特區:紫色蝴蝶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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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區寫作小組策劃雨行撰稿


聖經上說: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然而,放眼望去,教會中「未婚一族」似乎不在少數?
有人立志服事主不結婚,有人不小心錯過這村,就沒那個店。
也有人有著濃濃的同性情誼……。
為此,中區寫作小組以小說文稿,來呈現這一代的青年感情婚姻百態。
期待引您共鳴,共同關心青年與婚姻的課題……。

獨自徘徊,腳下的路如同銅鏡,模模糊糊的投射現實。

漫無目的的遊走,低下頭發現,腳下的路投射著自己被圈在荊棘冠冕中,是保護,或是誡命?

快步急奔,跌跌撞撞的逃避,直到步伐蹣跚狼狽,跌坐在地哭泣。

「對不起……對不起,我好累。」掩面,不去看自己以及現實。

「妳是誰?不要哭……」若愉再一次驚醒,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她不知道夢中的人做錯了什麼,但她的哭聲,就如同走投無路般地悲悽。

心事重重的若愉和曉籟一起騎車上學,邊走曉籟邊哼著一首曲子,這首曲子讓若愉稍稍感到放鬆,於是若愉問了曉籟。

「妳沒聽過啊?沒關係,今天團契我詩頌要唱這首喔!叫作〈神的孩子〉。」曉籟輕快地說著:「每次聽到這首曲子都很有力量,因為歌詞中提到:

神的孩子,不要沮喪,舉目向上望。
神在天上,不分晝夜,時時看顧你。
雖遇艱難,雖有愁苦……,
祂必叫萬事互相效力,使你福杯滿溢。

不要看環境,不看自己,
凡專心倚靠祂的必重新得力。

每個禱告,神都垂聽,千萬別放棄。
永遠不要忘記,你要忠心走到底。
永遠不要忘記,你是神所愛孩子。

若愉,妳就當我第一個分享的人,這首詩歌使我體會到信仰在我們生命中是佔最多的,而我們必須了解信仰對自己而言是什麼,很多時候我們會迷惘、難過,甚至痛苦,但是就如同這首歌一樣,神在看顧你,祂不需要你想太多,祂只要你信靠祂。而且在我們心中是否已經信靠順服了呢?很多時候,我們都為自己找理由和藉口,其實看清楚了,會發現這些軟弱是因為我們的思考都以自己為主。這首歌詞有一段是『不要看環境,不看自己,凡專心倚靠祂的必重新得力』。我想我們都擁有自己的十字架,從小遵行的誡命也將保護我們在這旅途中不跌倒。」

若愉聽著聽著,從中她開始思考一些事,但有些不夠清楚,最後因為兩人選修不同課程而分開了。

若愉走進教室,看見已經幫她佔好位子的元熙,若愉慢慢走到她身邊,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她,傻傻地看著元熙。

「我可以等妳給我答案。」元熙說完就拍拍若愉的頭,自行坐下。

看著元熙,她又想起那個在夢中哭泣的女孩。

X X X X


晚上參加小盒子團契,主題是「愛」,來分享的是一位畢業的學姊,若愉靜靜地聽著許許多多的分享,她有些疲倦,不懂自己是想拒絕,還是其他想法。想著想著,時間不知不覺接近團契尾聲,講課的學姊也開始做最後總結。

「分享了很多,最後,我想問大家還記得愛的真諦這首詩歌吧!愛是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不自誇不張狂,不做害羞的事……。其實很多的答案都在這首詩裡面。」畢業學姊活潑嘹亮的聲音注入若愉的思緒中。「也許你們認為這跟愛情好像又不太一樣,但是我想分享的是,真愛只與真理做朋友,換句話說,愛是永遠選擇真理的。愛建立在慈愛和誠實上,所以我們每個人要凡事謹慎,不要給魔鬼留地步喔。」

團契結束時,若愉走向講課的那位畢業學姊:「學姊,我可以問妳一些事情嗎?雖然我現在還沒整理好,可以和妳約下週嗎?我想,我有一些困擾,但我需要時間。」

「好啊!下週四團契前可以嗎?我記得妳叫若愉吧,要多禱告,神會與妳同行,這點要確確實實的記住和實行喔,加油!」學姊堅定而開朗的聲音,給了若愉一點力量,但始終揮不去元熙的存在,還有最近發生的事情和夢的沉重。

若愉在大家回房後,獨自一人走到會堂,靜靜地坐在第一排,輕輕慢慢地訴說著最近的生活,就像神在一旁傾聽一樣。沉靜了一個多小時,若愉走回房間,盥洗完坐在書桌前發呆。直到再也撐不下去,禱告後便沉沉入睡。

「喀啦、喀啦……」背負十字架的堅定,走著。

她,一個小女孩,依舊沒有五官刻劃出情緒,小小的步伐踩著時間行走,漸漸成長,畫面被拉廣,看見周遭與她一樣的人很多,肩負著那救恩的十字架。

時光移轉,奢靡的色彩渲染著,有些人終究放下了背負已久的十字架離開,而那個小女孩停下腳步,猶豫了。

畫面跳轉,一個小孩沒有五官卻看似雀躍地跳著,腳下的路如銅鏡一般,模糊中看得出有頭戴荊棘冠冕的主隨行和保護。

剎那,狼狽奔跑的身影躍入,逃避腳下令自己難安的現實。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夠愛祢。」哭泣聲在最後的話語中漸漸清晰。靈裡的感動,有如見神一般的溫暖,好像要挽回那想出走的腳步。

「若愉,妳醒醒……若愉,若愉──」曉籟搖晃著睡夢中哭泣的若愉。

「啊──」若愉大叫,瞬間睜開雙眼,看清楚曉籟後,緊緊抱住曉籟。「曉籟,怎麼辦?」

「只是夢而已,不要怕,若愉堅強一點。」曉籟拍著若愉的背。

只有若愉知道不只夢得太過真實,還有最近的事情,她發現自己偏離了神。也許夢中在說對不起的是自己!

一大早就崩潰的若愉,被曉籟拉出門走走,曬著溫暖的陽光,曉籟輕輕地哼著上次教唱的詩歌,兩人聊起最近的事。

曉籟懂了若愉對元熙的感覺,她希望若愉要堅持自己是基督徒的原則及信仰,若愉雖然沒提到夢境,但也算是多一個人給她堅持神的道路的力量了,像是找到一點點光芒般,若愉也慢慢哼起歌。

「神的孩子,不要沮喪,舉目向上望……」手機響起同樣的旋律,兩人相視一笑「是子凡耶!」若愉接起手機。

「若愉,快來醫院,語辰自殺了,現在正在急救。」

若愉和曉籟迅速趕去醫院,看到在急診室外焦急的子凡。

「語辰學姊怎麼了?」若愉握住子凡的手問。

「割腕,今天早上我去她家找她,發現她躺在床邊的地毯,都是血,若愉,語辰她……」子凡不敢問也不敢再說下去,只是兩眼求助似的看著若愉。

「等吧!她會活下來的。」若愉抱住子凡輕拍著她的背,她想,若現在她也崩潰了,也許子凡就再也撐不住了,她想要像曉籟一樣堅強,給人力量。

X X X X


語辰學姊脫離危險期清醒後的第三天,若愉接到語辰學姊的電話,於是獨自一人來到醫院。語辰學姊的病房充滿淡淡的花香,她沉默望著窗外的身影,看起來憔悴許多。

「那天,我的舞伴是我前男友,我想我還愛他。」語辰學姊並沒有回頭看,自顧自地說著──「那天,我跟他說和好吧,他搖頭說,不是跟在身邊就是愛情,那是小孩子的遊戲,他有他的人生。」

說到這,學姊轉過頭看著若愉。

「若愉,我錯了,我跟子凡在一起,傷了她也傷了我。也許一雙冰冷的手,只想緊緊抓住任何靠近的溫暖,就算燙著,也想留下。」語辰學姊小小聲的訴說自己的後悔。

「雖然跟子凡在一起很快樂,但其實有些未來我們都給不起,我們還是學生,還有理由瘋狂,但出了社會呢?我要畢業了,那些眼光,那些閒言閒語,我想,有些愛情不是妳同意、我同意這麼簡單。」

「語辰學姊,給自己一個機會吧!」若愉走向病床。

「喀啦~」門開了,子凡走了進來:「語辰,我很抱歉。」子凡從口袋中拿出一條緞帶,在語辰學姊割腕包紮的傷口處打了個美麗的蝴蝶結。「我想,就讓我成為妳的祝福吧!」

「妳說過,蝴蝶是自由。謝謝妳,我想我們都錯了。」子凡有些哽噎的聲音,觸動了語辰學姊,說完,子凡默默地走出病房。

久久的靜默,語辰學姊看著那粉紫色的蝴蝶結。

「若愉,不要和我犯了同樣的錯,記得嗎?最初,妳在早餐時想講出的堅持。」

過了一星期,語辰學姊出院了,但她仍舊繫著那粉紫色蝴蝶結,若愉則依約和團契的畢業學姊見面,在咖啡廳中,她講述了她的夢和周遭發生的事,以及她對元熙的感情疑惑。

「若愉,也許妳把友情錯當成愛情,也許妳也真的喜歡元熙,但妳要記住,這也是一種迷惘。」畢業學姊認真看著若愉。「神創造亞當和夏娃,本來就是一男一女,神看亞當一人獨居不好,造了夏娃,這是神所應允、所祝福的。」

「神所祝福的?」

「愛是從神而來的,像婚姻和愛情,都是藉著禱告,不斷禱告而來。不是一時的感覺對了,也不是自己認為的對就是愛情,不是一時激情,而是神所安排的,祂最了解什麼適合妳,也會給妳最好的。」

「……」

「而且同性戀是神所不悅納的事,多禱告吧!妳要堅守住自己的信仰,若愉,給自己一個立志吧!要堅守信仰,還有,得到神所祝福的婚姻和愛情,好嗎?」

若愉聽了聽,也從中看見自己的軟弱,她思索了一下,輕輕地點點頭。

X X X X


回到宿舍,她花了好久的時間去想今天畢業學姊講的話,睡前也很認真地禱告。

「請祢原諒,未完全脫去舊人的我,那不夠愛祢的我,那不斷傷祢的我。

求祢原諒我吧!

我是失足,卻想回頭的羊。」

跪坐在地的人,輕輕圈畫著倒映在路面的荊棘冠冕。

清晨,若愉從夢中醒來,今天沒課的她,坐在床上思索剛剛以及之前的夢。她了解了,她會覺得如此熟悉,是因為那人就是自己。從小,她接受了這份信仰,曾經感動落淚、曾經迫切祈求,但如今她在信仰上軟弱,遠離了神,她要再次回到神面前,請求神的原諒。她為夢中的自己感到哀傷,但她現在可以有力量去拉近與神之間的距離了。她走到三樓參加教會的早禱,禱告中不斷地求神給她勇氣及力量,讓她堅守自己的道路。

到了系學會交接的當天,元熙和若愉結束後在校園中散步,她對元熙說了她的信仰,說了她的堅持,講了她答應畢業學姊的立志……。

X X X X


過了一年,若愉也大四了,她依舊堅定著她的堅持,在團契的分享中,她分享了一首詩歌給團契的大家:

〈安靜〉

藏我在 翅膀蔭下
遮蓋我 在祢大能手中
當大海翻騰波濤洶湧
我與祢展翅暴風上空
父祢仍作王在洪水中
我要安靜知祢是神

我靈安息 在基督裡
祢大能 使我安然信靠
當大海翻騰波濤洶湧
我與祢展翅暴風上空
父 祢仍作王在洪水中
我要安靜 知祢是神
如今,在教會中,妳可以看到,一個左手繫著粉紫色蝴蝶結的捲髮美麗女子,堅定地行在其中……。(全文完)



作者: 中區寫作小組策劃雨行撰稿
出版社: 棕樹文教基金會聖靈月刊雜誌社
出版日期: 03/01/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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