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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為昇
經文進度：腓立比書二章6節
因為上篇筆者論及「當這位以神的形像存在時」是指在起初、萬有以先與神同在的「 這道」，也就是「先存的基督」，為了避免與三位一體神觀混淆，本篇再從「神是靈」的觀點來看「基督的先存性」。
神是靈
當耶穌與撒瑪利亞婦人論到神的時候，耶穌直接了當說：「 神是靈」（約四24），約翰以省略狀態動詞的方式，表達「神是靈」這個永恆的事實。靈是肉眼不能見的，所以《羅馬書》一章20節論到「祂的永能與神性」是「不可見的」。因此我們可以根據《提摩太前書》一章17節，為「神是靈」作個最簡要的結論：「歸於眾世代的君王，不朽壞、不可見、獨一的神，是尊貴與榮耀直到永永遠遠，阿們（直譯）」。1
根據《提摩太前書》一章17節所提及「 眾世代的」，是一種表達抽象、無限延伸時間的意思，2這也表達了神的自存與永在性，這是神獨有的屬性，因而使祂與受造物有所區別。神的自存是指神不像受造物需要倚靠一些外在的事物才能存活，祂可以獨立自存，無論是祂的本體、美德和行動都是獨立的，因此經云「父有生命在祂自己裡……（直譯）」（約五26）。祂不受任何限制，祂的本體即是公義、智慧、良善、榮耀……等屬性的全部；也包括了祂超越時間與空間的無限性與永恆性。
摩西說神是「 從永遠到永遠」（詩九十2），其實更是說祂是超越時間的。對神來說，祂沒有過去、將來，祂只有一個永恆的現在；祂也是無所不在，充滿諸天、地、宇宙每一個地方（耶二十三23-24），正如中國古思想家莊子所說：「大而無外；小而無內」。
《提摩太前書》一章17節也提及到「 獨一神」，這表達了神的唯一性，因此在《申命記》六章4節摩西說：「你要聽，以色列啊！耶和華是我們的神，耶和華是獨一的（直譯）」3。神是萬有唯一的主宰，神無需謀士、助手、僕人幫助祂完成祂的工作或任何祂想作的事。
「 這道」的位格是有起點的
先前筆者談到《約翰福音》開宗明義就論到基督的位格：「這道曾正在起初，且這道曾正與神同在，且這道曾正是神（直譯）」（約一1），作者並沒有用表示恆常的現在式「 是」，而是用強調在過去發生的起點並持續進行之未完成式時態（Imperfect tense）「 曾正是」，既然有起點，「 這道」的位格就不再是永恆存在的狀態。
「這道曾正在起初」（約一1），表明時間一開始就是「 這道」，雖然在時序上在萬物創造以先，但「 這道」仍是時空之下時序的起點；4「這道曾正與神同在」（約一1）是指神藉著「 這道」，開始在以「 這道」為始的時空，展開祂所預定的計畫。有了時間之後，便有日子的週期，也有區別過去、現在、與未來的時序，因此「這道」暫時以不同的位格與神同時存在；而「這道曾正是神」，表達「 這道」這位格曾在過去某個起點，發生與神同在這件事實；但以靈的角度來說：「神是靈」這永恆的事實與時間無關。
保羅論到基督說：「祂是不可見的神之形像，所有被造物的首生（直譯）」（西一15），所謂的「 首生」意思是第一個被生出來的，甚至也有長子身分的王儲之意思；5《箴言》八章22節也論到「 這道」，也就是這位有位格的「 智慧」自我宣告的時候也說：「耶和華創造了我，在祂道路的起處，在祂古老作為之先（直譯）」，當中的「 創造」也有生產與生出一嬰孩的意思。
綜而言之，「 這道」即便祂在萬物以前就存在，祂的位格仍是有起點的，是為了救恩而存在，不是從亙古就自有的。
「 這道」既是時空之始，亦是時空之末
聖經中的「 時候」或「 時間」，是指從過去、現在、到未來連綿延續的人、事、物存在或是事件發生的過程，有時聖經會用「 在今時」（羅三26），來表達救恩計畫展開的時空。
在時間的範疇中，時間有過去、現在、未來的時序，「神是靈」是超越時間的，也就是在「 萬古以先（before the age began）」神早已存在（提後一9；多一2）。但是時間是被神創造，因此在《希伯來書》一章2節指「藉著祂創造諸世代（直譯）」，當中的「 世代」，有一段長的時間之意，亦可以譯為宇宙（the universes），也就是包含了時間、空間、物質和能量……等所構成的綜合體，既然「世代」是神藉著「 這道」被創造，它就會有起點。
時間既然有起點，自然地也有結束的時候，難怪在《啟示錄》天使會說：「不再有時間了」（啟十6），論到魔鬼氣忿地來到選民哪裡時也說：「牠知道牠有不多的時間」（啟十二12），因此時間不是自有、也不是永有的。
在《啟示錄》中，復活後的主曾自我宣告：「我是首先者與末後者，且這位活著，且我曾成為死人，看哪！我又活到永永遠遠（直譯）」（啟一17-18）6，又在末了宣告說：「我是阿拉法與俄梅戛，首先者與末後者，起初與結束（直譯）」（啟二十二13），其中「 首先者與末後者」是陽性名詞，表示祂是時空的開始者與結束者；陰性名詞的「 起初」與中性名詞的「 結束」，所指的便是時空的開始與結束。換句話說，當時空結束之際，也是子的位格結束之際，因為當耶穌基督在第二十一章，宣告：「我是阿拉法與俄梅戛；起初與結束……」之前，祂說：「 成了」（啟二十一6），表示救贖的工作已經大功告成，因此之後復活的主便說：「得勝者將繼承這些，且我將是他的神，他將是我的兒子（直譯）」，祂不再成為中保，而是選民的神。因此，基督是時空的起頭，而且時空的末了也是祂。
神在起初之後、萬有以先預定救贖的計畫
在萬有以先，「 這道」的位格已經存在，正如《歌羅西書》一章17節所說：「這萬有因著祂且為了祂已經被造：並且祂在萬有以前且這萬有已經靠祂而立（直譯）」，主耶穌在世最後的禱告也說：「現在，父啊！要榮耀我與祢自己在一起，藉著這榮耀我曾在世界以前與祢一起擁有的（直譯）」（約十七5）。從上述經文來看，基督或這道的位格出現在創世以前。
保羅在《以弗所書》一章3節，一開始論到：「可稱頌的神且我們主耶穌基督的父，在基督裡用所有天上屬靈福氣祝福我們的這位（直譯）」，之後便解釋什麼是「天上屬靈福氣」？因此從第4節到14節就開始闡述什麼是天上屬靈的福氣。其中第4節就論到：「正如祂揀選我們在祂裡面在世界的根基之前（直譯）」，這句的意思是神在創世以前就計畫好，要在基督裡這個範圍裡揀選我們，就是之後所提到「在祂裡面藉著耶穌基督預定我們進入收養中（直譯）」（弗一4）、「在祂裡面我們有拯救藉著祂的血，過犯的赦免（直譯）」（弗一7）……等事。
另外，保羅在《提多書》一章2節也提到「永遠生命的盼望」是在「萬古以先」所應許的，同樣地，他也在《提摩太後書》說到選召的恩典，也是「在萬古以先在基督耶穌裡賜給我們（直譯）」（提後一9）。因此神在萬有以前，在「 這道」位格出現「 在起初」之際，將這救贖的經綸計畫好，然後由「 這道」也就是後來成為人子耶穌，以及復活後成為神子的耶穌基督來執行這整個計畫。7
神藉著「 這道」在起初創造天地
《創世記》一章1節便開宗明義說到「在起初，神創造了諸天與地（直譯）」8，神藉著「 這道」便依時序開始創造天與地；在《箴言》第八章22-31節的智慧頌中，被神所立定的「智慧hm.kx」，早已存在創造萬物以先，祂成為神創造萬有工作的「 工匠」（箴八30）。《約翰福音》一章3節指出「所有藉著祂而成的，並且沒有祂無一能生成（直譯）」，這裡的「 祂」便是《約翰福音》一章第1節與第2節中，與神同在的「這道」。9
神藉著「這道」開始展開創造的工作，包括靈界的創造與物質界的創造，因此《詩篇》八十九篇11節便說：「諸天屬於祢，地也屬祢，世界與其中所充滿的，祢已建立他們（直譯）」，當然這些被造物中，也包括天使與人。因此，《約翰壹書》三章8節「因為魔鬼從起初就犯罪」的「 從起初」可不是指著無限的過去，而是在「 這道」所建構的時空之下，某段時間的起點而言。10
後來在舊約中，「 這道」就是「耶和華」，祂創造萬物、設立安息日、揀選亞伯拉罕、與以色列民互動……。因為當主耶穌曾對當時的猶太人說到：「你們將死在你們的罪中：因為假如你們不相信我是，你們將死在你們的罪中（直譯）」（約八24），句中的「 我是」11，便是神對摩西所說的「 我就是那位我是」（出三14）。也因此我們能了解保羅為何在《腓立比書》二章6節會如此說：「當這位以神的形像存在時，祂不認為與神同等的這事是佔有之物」，因為就是這位「 我是」──耶和華12，祂離開祂的寶座，降世為人，展開祂一連串救贖的工作，我們才有機會被拯救，成為神的兒子。
「 這道」成了肉身成就救恩的工作
「這道成了肉身，且住在我們中間（直譯）」（約一14）13，「這道」就是父懷裡的「 獨生神」14，也就是人子耶穌。《歌羅西書》一章15節起論到基督「祂是不可見的神之形像，所有被造物的首生（直譯）」，當中的「 形像」意思是某物體被成型與某物的外形或姿態相似。根據《希伯來書》一章3節說法是「是榮耀的光輝與祂實體的圖像（直譯）」，其中「 圖像」的意思是某物以肖像或畫像再現，或說耶穌基督是神為了帶著肉體的人所顯明的形象，向世人反映出祂永恆、真、善、公義、慈愛……等的本質。
後來主耶穌基督被釘在十字架、復活、升天、成為大祭司為人類代求。這些都是我們所熟悉，也親身體驗到祂豐豐富富的恩典與真理。
到了時間的末了，也就是時空結束的那一刻，此時救贖計畫結束，具有時序的時間結束，進入永恆，天地所有被造物都在基督裡成為一，正如保羅所說：「為了時候滿足的安排，將所有總和在基督裡，在天上與在地上都在祂裡面（直譯）」（弗一10）。此時，救恩的計畫已經完全實現，天上、地上所有的都在永恆者──「神是靈」之中，也就是主耶穌基督為我們所預備的新天新地。
參考書目：
原文聖經部分
1.希臘文聖經Nestle-Aland 27th edition, Novum Testamentum Graece, Deutsche Bibelgesellschaft, Stuttgart 2001.
希臘文字典部分與文法部分
1.Arndt, W., Danker, F. W., & Bauer, W. (2000). A Greek-English lexicon of the New Testament and other early Christian literature (3rd ed.) .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2.Louw, J. P., &Nida, E. A. (1996). Greek-English lexicon of the New Testament: Based on semantic domains (electronic ed. of the 2nd edition.). New York: United Bible Societies.
3.Newman, B. M., Jr. (1993). A Concise Greek-English dictionary of the New Testament. Stuttgart, Germany: Deutsche Bibelgesellschaft; United Bible Societies.
4.Swanson, J. (1997). Dictionary of Biblical Languages with Semantic Domains : Greek (New Testament) (electronic ed.). Oak Harbor: Logos Research Systems, Inc.
5.J. Gresham Machen, 呂榮輝、戴紹曾譯，《新約希臘文》（第四版），高雄：聖光神學院，1983。
希伯來文字典部分
1.Swanson, J. (1997). Dictionary of Biblical Languages with Semantic Domains : Hebrew (Old Testament). Oak Harbor: Logos Research Systems, Inc.
註：
1.筆者為了忠於原文，所引用的經文均直接從Nestle-Aland 第27版希臘文聖經與BHS希伯來聖經直譯為中文，因此筆者所譯出的經文便忽略中文的流暢與文雅。
2.本文的字義皆出於希臘文原文字典，書目請參見本文末所列的參考書目。
3.相關經文請參閱：「申四35；可十二29；約十七3；林前八4、6」。
4.同樣地，約翰在《約翰壹書》中都稱「這道」為「曾從起初的這位」（約壹一1）、或是「從起初的這位」（約壹二13-14）。
5.《啟示錄》三章14節則是用「 神的受造物之這位起始者」來表達。
6.相關經文請參閱：「賽四十一4，四十四6，四十八12；啟二8，二十二13」。
7.新約對基督耶穌的生出指的是基督復活之後，請參閱：「徒十三33」。
8.相關經文請參看：「詩一○二25；賽四十21；約一1-3；來一10……」等。
9.其他類似的經文也是如此，例如《以弗所書》三章9節中的「 在神裡面的這位創造了萬有」；《歌羅西書》一章16節中的「 在祂裡面祂創造萬有」，其中的「 祂」是指著第15節關係代名詞「 」所指的「是不可見的神之形像，所有被造物的首生（直譯）」的「這位」；第17節更說「祂在所有以先，這萬有在祂裡面而立（直譯）」。
10.聖經中的「從起初」是指著某個時間的起點，其中包括了：神造男造女（太十九4），神創造萬物（太二十四21；可十三19；彼後三4），一段時間的開始（路一2；約十五27；徒二十六4；約壹二7、24，三11；約貳5-6）。
11.相同的用法參見：「約八28、58，十三19」。
12.「 耶和華」這名是神與以色列人所立的名字，該字是從「 是」的第三人稱、未完成式的「 祂是」而來的，源自於神吩咐摩西要對以色列人這樣說：「 『我是』差我到你們這裡」（出三14）。神用「我是」作為稱呼自己，好讓生長在埃及多神環境中的以色列民，透過摩西向以色列民揭櫫祂的名「」，知道並要相信祂是唯一的存在者、獨一的真神。
13.相關經文請參看：「羅一3，八3；加四4；腓二7；提前三16；來二14；約壹一1，四2；約貳7……」等。
14.本字句出於《約翰福音》一章18節，但NKJV與中文和合譯本譯為「獨生子The only begotten Son」與希臘文Nestle-Aland 27聖經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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