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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沛
一、前言
「耶穌是誰？」，這是一個爭論性的問題。歷年來神學會議的結論，認為耶穌是完全的神，也是完全的人。使徒保羅說：「這福音是神從前藉眾先知在《聖經》上所應許的，論到祂兒子──我主耶穌基督。按肉體說，是從大衛後裔生的；按聖善的靈說，因從死裡復活，以大能顯明是神的兒子」（羅一2-3）。按肉體說，耶穌是「人子」；按聖靈說，耶穌是神子。人性與神性都在耶穌身上，一個是有限的人性，一個是無限的神性，兩者如何在耶穌身上調和？這是一個奧祕，用人的話語無法清楚解釋。
耶穌的形象與基督徒的屬靈生命有密切的關係，我們怎樣認識耶穌，我們就活出怎樣的生活，所以我們要認識耶穌的「人子」面貌。何謂「人子」？《舊約聖經》是否有「人子」的記載？《新約聖經》的「人子」有何特殊的意涵？耶穌成為「人子」的目的為何？以下擬根據《聖經》來探討這些問題。
二、舊約的人子
「人子」（Son of Man）的希伯來文，是由「人」和「子」兩個名詞構成；「人」指人、人類，「子」指兒子、孫子、後裔。所以「人子」的意思是人的兒子，泛指世人。例如，巴蘭作詩說：「神非人，必不致說謊，也非人子，必不致後悔。祂說話豈不照著行呢？祂發言豈不要成就呢？」（民二三19）；這裡的「人子」，希伯來文的意思是指世人。又如經云：「人算甚麼，祢竟顧念他？世人算甚麼，祢竟眷顧他？」（詩八4）；這裡的「世人」，希伯來文的意思是「人子」。
在《舊約聖經》中，「人子」一詞出現得最多的是《以西結書》，這是其特點之一。例如神對以西結先知說：「人子啊，你站起來，我要和你說話」（結二1）；這裡的「人子」是指以西結先知，他是神的代言人，要傳達神的信息。
此外，在《但以理書》中，也出現「人子」一詞，且有特殊的意涵。該卷經文提到：「我在夜間的異象中觀看，見有一位像人子的，駕著天雲而來，被領到亙古常在者面前，得了權柄、榮耀、國度，使各方、各國、各族的人都事奉祂。祂的權柄是永遠的，不能廢去；祂的國必不敗壞」（但七13-14）。這裡的「事奉」，希伯來文的意思是「敬拜」。在一個唯獨神能夠被敬拜的世界中，這位「像人子的」要接受人的敬拜。而且祂要駕雲降臨，得了權柄、榮耀；祂的權柄是永遠的，祂的國必不敗壞。所以「像人子的」具有神性，是世人無法達到的境界；祂與《新約聖經》提到耶穌要駕雲降臨，坐在榮耀的寶座上是類似的（太二五31）。因此，一般認為《但以理書》中的「人子異象」，與耶穌要駕雲再臨施行審判，有密切的關係，所以「像人子的」可以預表耶穌基督。
三、新約的人子
「人子」的希臘文，是由「人」和「子」兩個名詞構成；「人」指人、人類，「子」指兒子、後代、後裔。雖然「人子」可以指人的兒子，但是在《新約聖經》中，沒有人稱耶穌是「人子」，而是祂自稱為「人子」。唯一的例外，是司提反稱耶穌是「人子」（徒七56）。所以「人子」有特殊的意涵，是專門指稱耶穌與彌賽亞。
(一)《對觀福音》的人子
《馬太福音》、《馬可福音》、《路加福音》一般稱為《對觀福音》，在《對觀福音》中出現的人子可以分為三類：
(1)描述生活在世的人子
人子在世要盡力完成神所託付的使命，要尋找失喪的人（路十九10）。祂來到世上並非是要享福，因此人子沒有枕頭的地方（太八20）。神賦予人子權柄與能力，使祂能赦罪（可二10），祂也是安息日的主（太十二8）。
(2)描述要受苦、受死、復活的人子
一般人認為彌賽亞是要在世上作王，但耶穌告訴門徒，彌賽亞是人子，必須受許多的苦，被長老、祭司長，和文士棄絕，並且被殺，過三天復活（可八27-31）。因為人子來，並不是要受人的服事，乃是要服事人，並且要捨命作多人的贖價（可十45）。
(3)描述末日要施行審判的人子
末日世人要看見人子有大能力、大榮耀，祂要同著眾使者駕雲降臨；那時候，祂要照各人的行為報應各人（太十六27；可八38，十三26）。
(二)《約翰福音》的人子
《約翰福音》的重點，是強調耶穌是「神的兒子」（約二十31），所以其中所出現的「人子」，具有下列雙重的特色：
(1)與《對觀福音》相同的意涵
首先，是描述要受死的人子。例如經云：「摩西在曠野怎樣舉蛇，人子也必照樣被舉起來」（約三14）、「你們舉起人子以後，必知道我是基督」（約八28）；「舉起」指耶穌要受死，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其次，是描述末日要施行審判的人子。例如經云：「並且因為祂是人子，就賜給祂行審判的權柄」（約五27）。
(2)具有「神的兒子」的特殊意涵
第一，強調人子是永存的。人子是從天降下（約三13），將來要升到祂原來所在之處（約六62）。聽人子話的人，就有永生；因為父已經賜給祂兒子生命之源（約五24-27）。
第二，強調人子與父神有密切的關係，人子是人與神之間的中保。人子是父神所印證的（約六27），人子完全遵照父所教訓的去做（約八28），而且有神的使者上去、下來在人子身上（約一51）。
第三，強調人子要得榮耀。人子的被舉受死，與得榮耀有密切的關係。人子得榮耀的時候到了（約十二23），因為神要榮耀人子（約十三32），並且神在人子身上也得了榮耀（約十三31）。
第四，強調人子的工作是帶給人永生。人子要賜給信徒永生的食物（約六27），這永生的食物就是人子自己的肉與血（約六53）。凡相信人子的人，都能得著永生（約三13-16）。
第五，強調人子是彌賽亞，是值得人來敬拜。例如，安得烈與約翰認為耶穌是彌賽亞，因此勸人要相信彌賽亞（約一41）。又如，耶穌在安息日醫治一位生來是瞎眼的人，因為被醫治者不願承認耶穌是罪人，猶太人就把他趕出會堂，後來耶穌遇見他，就對他說：「你信神的兒子嗎？」（約九35）；這裡翻譯為「神的兒子」，希臘文是寫「人子」。他回答說：「主啊，誰是神的兒子，叫我信祂呢？」（約九36）；這裡翻譯為「誰是神的兒子」，希臘文意思是「祂是誰」。耶穌說：「你已經看見祂，現在和你說話的就是祂。」他說：「主啊，我信！」就拜耶穌（約九37-38）。所以「人子」耶穌是值得我們來敬拜的。
(三)其他經卷的人子
除了四福音書以外，《新約聖經》只有四處提到「人子」，而且都是指著耶穌基督。首先，有一次在《使徒行傳》。司提反在殉道前定睛望天，看見「人子站在神的右邊」（徒七56）；而「人子」就是指耶穌（徒七55）。其次，有一次在《希伯來書》。該卷經文記載：「但有人在經上某處證明說：人算甚麼，祢竟顧念他？世人算甚麼，祢竟眷顧他？」（來二6）；這裡「世人」的希臘文，意思是「人子」，是指耶穌（來二9）。再者，有二次在《啟示錄》。第一次，使徒約翰看到異象，見「有一位好像人子」（啟一13）。因為祂是首先的，是末後的，直活到永永遠遠，並且拿著死亡和陰間的鑰匙（啟一17-18），所以「好像人子」是指耶穌。第二次，使徒約翰看見異象，雲上坐著一位「好像人子」，頭上戴著金冠冕，手裡拿著快鐮刀（啟十四14）。「好像人子」要收割地上的莊稼，也是指耶穌。
四、耶穌成為人子之目的
耶穌自稱為「人子」，表明祂是由童女馬利亞所生（路一34-36）。但耶穌也是「神子」，祂是神的道成了肉身，住在我們中間，希望我們能夠「充充滿滿的有恩典有真理」（約一14）。
經云：「惟獨見那成為比天使小一點的耶穌；因為受死的苦，就得了尊貴榮耀為冠冕，叫祂因著神的恩，為人人嘗了死味。兒女既同有血肉之體，祂也照樣親自成了血肉之體，特要藉著死敗壞那掌死權的，就是魔鬼，並要釋放那些一生因怕死而為奴僕的人」（來二9、14-15）。按著律法，凡物差不多都是用血潔淨的；若不流血，罪就不得赦免了（來九22）。所以在舊約時期，人若犯了罪，可以經由獻祭，藉著牛羊的血，使罪得到赦免（利十七11）。但《舊約聖經》的獻祭是叫人每年想起罪來，公牛和山羊的血，斷不能除罪（來十3-4），因此須要每年獻祭。
耶穌基督來到世上成為「人子」，作了將來美事的大祭司，經過那更大更全備的帳幕，不是人手所造，也不是屬乎這世界的。並且不用山羊和牛犢的血，乃用自己的血，只一次進入聖所，成了永遠贖罪的事（來九11-12）。耶穌是無罪的（林後五21），祂藉著永遠的靈，將自己無瑕無疵獻給神，祂的血能洗淨我們的心，除去我們的死行，使我們事奉永生的神（來九14-15）。所以「人子」耶穌在十字架上一次獻上自己，藉著祂的寶血，成了永遠的贖罪祭，能使信徒永遠完全，可以得著所應許永遠的天國產業。
「人子」耶穌為了世人的罪，雖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但祂已經從死裡復活，成為睡了之人初熟的果子。死既是因一人而來，死人復活也是因一人而來。在亞當裡眾人都死了；照樣，在基督裡眾人也都要復活（林前十五20-22）。在世界末日，號筒末次吹響的時候，死人要復活成為不朽壞的，這必死的既變成不死的，那時經上所記「死被得勝吞滅」的話就應驗了。感謝神，使我們藉著「人子」耶穌就能勝過死亡（林前十五52-57）。
五、結語
經云：「凡自高的，必降為卑；自卑的，必升為高」（太二三12）。耶穌成為「人子」，是「自卑」的動作。我們看見耶穌的虛己，取了奴僕的形像，成為人的樣式；既有人的樣子，就自己卑微，存心順服，以至於死，且死在十字架上，嘗盡了人間的苦難。但耶穌成為「人子」，也是「升高」的動作。神將祂升為至高，又賜給祂那超乎萬名之上的名，叫一切在天上的、地上的，和地底下的，因耶穌的名無不屈膝，無不口稱「耶穌基督為主」，使榮耀歸與父神（腓二6-11）。所以我們要效法「人子」耶穌，願意降為卑下，服事眾人，甚至為主失喪生命（太十37-39）。當耶穌基督再臨之日，我們會被升高，可以進入天國，得著永恆的生命。
參考書目：
1.哈里斯著，中華福音神學院譯，《舊約神學辭典》，台北：中華福音神學院，1995。
2.鮑爾著，麥陳惠惠譯，《新約及早期基督教文獻希臘文大詞典》，香港：漢語聖經協會，2009。
3.楊慶球編，《證主聖經神學辭典》，香港：福音證主協會，2001。
4.夏其龍，〈若望福音的「人子」〉，《神學論集》第10期，1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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