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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靈月刊第464期2016年5月)
藝文特區:牧羊杖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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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以

打從孩子牙牙學語開始,我們夫妻倆都是以閩南語教導,孩子也學了一口流利的閩南話。有趣的是,進入幼稚園之後,她發現閩南語在同儕之中派不上用場,因為小朋友都是說國語,根本無法以閩南語溝通,漸漸地,她就不再說閩南話了,即使在家裡我們以閩南語問話,她也只用國語回答,因此,閩南語現在只成了我們夫妻倆溝通的語言。

進入高中時期的孩子,思考漸趨獨立,當他們發現自己的信仰和別人截然不同時,也會開始反思:從小父母所灌輸的宗教教育內涵是否符合實際生活?

「信仰」必須內化於生命之中,才能呈現在生活之上,那不是義正辭嚴的說教,也不是強迫就範的規條;就像年幼時,家父總以飆罵、毒打的方式強逼我們離開教會,但那都無法奪去我們心中所要的信仰。

神就是愛、生命的泉源,祂是柔和又充滿力量的,於是我動筆寫了一封信給孩子。

× × × ×

親愛的心肝:

再過一個月的日子,妳就要滿18歲了,連媽咪都不敢置信時間過得比想像的快。還記得懷胎的時候,好希望妳趕快出生,對於在自己肚子裡住了九個多月的Baby感到相當奇妙,日日夜夜相處得這麼親密,卻不曾見過面,所以一心急著想要親手抱抱妳。

低年級的妳,綁著兩條長辮子,逢人就笑,將嘴角的梨渦笑成一道燦爛的陽光,照亮那時身處幽蔭裡的媽咪和病苦中的妹妹。一天當中,媽咪最期待的就是推著妹妹到校門口前的騎樓下等妳放學,每次下課鐘一響,妳便從斑馬線的那頭笑盈盈的快步走來,投入媽咪的懷抱,雙手用力的圈住我,接著輕撫推車中滿身潰爛的妹妹,那是我度日如年的苦楚中,一段屬於快樂的美好時光。

韶華荏苒,而今妳已是頂著一頭俏麗短髮,低身才能環抱媽咪的大人模樣,唇邊的梨渦總笑成一潭碧綠的湖水,盪漾著青春年華的波漪。

哪個父母不是將自己的孩子當成心肝寶貝?或許,妳暫時不懂媽咪對妳的擔憂與疼惜;或許,在妳眼中那都化成了說教與囉嗦。有些感受妳尚無法體會,可當10年後的某一天,妳身為人母、懂了,但媽咪卻不見得仍在妳身邊。

妳曾抱怨媽咪對妳的課業不太重視,沒錯,媽咪並不擔心妳的成績如何?考第幾名?明年會上什麼大學?我只在乎妳以後是不是在主的愛中幸福?在妳未來的人生中,將會是誰陪伴著妳而行?

記得好久以前,曾在《聖靈》月刊中看過一篇文章,是一位女兒寫給母親的信,她說家中只有父親尚未信主,實在不忍心看著爸爸媽媽各自在兩個孤獨的世界裡相愛。心中不禁欽佩作者敏銳的觀察力,因為夫妻之間的信仰與心靈無法交會的「孤獨感」,只有自己能懂,也只能黯然承受。就好像親愛的另一半雖然愛妳,但心裡卻不願意承認妳的父親就是他的爸爸一樣,讓人感到失落又喪氣。

媽咪清楚妳是個懂事又善思考的孩子,少有違逆父母的。就我所知,目前許多主內青年,覺得上一輩苦口婆心叮嚀「嫁娶主內」的觀念是種守舊的規範,但孩子,妳可明白為何主耶穌在聖經裡一再交代:信與不信者,不要同負一軛?除了信仰極易失落之外,與未信主的人聯姻,會讓兩人、甚至兩個家庭,陷入又深又沉的婚姻現實面,那是再多恩愛的情感都無法覆蓋的軟弱。婚姻就是這麼微妙,甜蜜會隨著時間淡化,而愛情,會轉化為親情而成為責任的擔負;當糖衣化於口中之後,隨之而來的生活難題,唯獨仰賴神的賜福與帶領,才有幸福可言。否則,只有自己嚐得出那苦果的滋味。

妳有決定自己人生的自由。平安、順遂如妳,是不是反易忽略有神同行的幸福?正如空氣一般,雙手摸不著空氣的形體;鼻子聞不出它的香臭;嘴巴吃不出它的鹹甜,我們甚至可以堂而皇之的反駁:世界上根本沒有空氣!但是若有一天,當我們呼吸不到空氣而將窒息時,是不是還能說它不存在呢?

心肝,妳明瞭的,空氣不但存在,而且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正如真神一樣!

何其有幸的妳,人生沒有太多苦難,以至無法深刻體驗到神。正面說,這是一種幸福;反面說,也算一種不幸。但無論妳的未來是幸福或是不幸,那都掌握在妳「手」中──端看妳的手是不是願意緊握住神的杖而不放手?

祈願

主恩滿溢

深愛妳的媽咪

× × × ×

身為基督徒,頗感我們的教育責任遠比未信者多出許多,現代父母最在意的不外乎孩子的學業成績與社會成就,但我們所看重的,不只是那屬世的發展,更要引導其靈性能夠堅固、獨立,不單只是跟隨父母的信仰。再者,孩子憑由喜好挑選符合條件的對象,但我們父母所要更加重視的,卻是對方心中可有持守主道的信仰。

相較於未信者,基督徒的父母擁有更多層面及因素為下一代憂心、焦慮。曾有一位長者這樣勸勉我:「與其擔心孩子的信仰,不如先裝備自己!讀經所獲得的靈糧有如柴薪;禱告的聖靈有如烈火。倘若單有火焰,卻沒有柴薪可供燃燒,那麼熾火很快就熄滅了。況且,父母本身若沒有屬乎耶和華的真智慧,又如何牧養屬祂的羊呢?」

自此,我不單重視禱告,也恢復讀經習慣,並於每天睡前在孩子的枕頭上,擺放幾節我的手抄經句。我相信,「神言」是帶有能力的,無論如何都勝過「人語」的訓詞。我也相信,總有一天,孩子定能從中感受到一股來自媽媽的溫暖,亦能體現由神而蘊的溫度,不至於偏離這塊神所圍囿的範疇,陷自己於「失溫」的險境。

對於手持牧羊杖的我們,除了充實自己的靈修以外,更要用摯情、熱切的心為孩子守候禱告,待其隨時回望、需要我們允是的眼神時,能夠報以眼中閃爍的流光,暖淌在他們的心房。


作者: 羅以
出版社: 棕樹文教基金會聖靈月刊雜誌社
出版日期: 05/01/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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