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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恆忠
一月初陪內人回到娘家的虎尾教會參加聚會,正好遇上一年一度的敬老會,許多在外地工作的遊子都回來共襄盛舉,與老人家們共度一個喜樂感恩的安息日。
旅居加拿大二十多年,回臺時總不忘來到虎尾。內人的父母都已安息,留在老鎮的親人只有大哥一家,她還是想回來看看教會中的老友、尋找記憶中的年輕歲月。虎尾是質樸的小鎮,走在早市擁擠著攤販和摩拖車的街道上,常有認識岳父母的菜攤和水果攤小販笑臉相迎、問候寒喧。教會中,信徒歡敘接待,更是純真自然得像家人。
敬老會中介紹長者時,每一位都有許多親人和教會中的晚輩笑嘻嘻地趨前合照,且攙扶回座。詩班唱了一首台語詩歌頌讚主的恩典看顧,卻觸動我心弦,撩起「鄉音無改鬢毛衰」的懷想:雖然久居北美,到過許多地方、看過許多不同的風土民情,根,還是在這裡。
「今天教會請人辦桌,大家都請留下來與老人家一起歡聚。」教牧負責人永義宣佈。攸忽之間,舊日搭蓬佔半條街「吃桌」的喜慶筵宴,和餐後媽媽們忙著裝「菜尾」的聲浪全回到眼前;出國之初,常以為鄉思只是想故鄉的親人、老朋友和老地方,回來幾次以後,才發現,想念的其實是那些抓不回來的往事。漸漸學著提醒自己:主耶穌以既往的不再重現,教人看前頭,以沉澱的信心,忘記背後努力面前,向標竿跑,最終,定要跑進永恆。
桌上是古早味的魚翅羹、紅燒魚鰾、冬蟲夏草燉土雞,和一些已忘記菜名的美味;永義為我夾一塊豬腳,說在國外比較沒機會吃。其實,豬腳怎會沒有?在外最難享受到的,是鄉土情。
眼前慢慢地浮現亞伯拉罕所切望的那個在天上更美的家鄉(來十一16),和神在祂的山上(教會)要為屬祂之人擺設的筵席(賽二五6-8)。
亞伯拉罕確是信心之父。神告訴他,從迦勒底的吾珥把他領出來,是為了要將迦南地賜給他(創十五7,十七8);但他一生並沒有得到所應許給他的那塊土地(徒七5)。他不只不覺遺憾,對神也不感到失望,反而因此知道神的應許另有所指,乃是更美的,在天上,一個他未曾去過的「家鄉」(來十一13-16)。
家鄉,是人的根所在之地。亞伯拉罕旅居迦南,在神應許給他的地上作客;他想要回去的家鄉卻不是吾珥,而是一生尋根所找到的歸宿;他雖未曾去過,卻是他所歸屬,是神早已預備的一座城(來十一16),乃天上(靈裡)的聖城新耶路撒冷,即羔羊的妻(啟二一9-10),靈裡永存的教會。城中有生命水的河,也有生命樹,是名字記在羔羊生命冊上的人要回去的「家鄉」。
在這山上,萬軍之耶和華必為萬民用肥甘設擺筵席,用陳酒和滿髓的肥甘,並澄清的陳酒,設擺筵席。祂又必在這山上除滅遮蓋萬民之物和遮蔽萬國蒙臉的帕子(賽二五6-7)。
這山,是錫安山(賽二四23),乃屬神的教會(來十二22-28)。肥甘(fat things脂油),在獻祭時是人不可吃的,要燒了獻給神作馨香的火祭(利三14-17,七22-25)。在屬神的教會中,獨一的神要用陳酒和肥甘(人原本不配得的豐盛)為萬民設擺筵席,掀起遮蓋萬民之物,賞賜奇妙的恩典和真理,舖一條沒有遮掩的路。
人生,是尋根的過程,找真正的家鄉,回到父那裡(約十四6);為此,神辦桌,邀人赴席、指明道路,祂的筵席,連菜尾都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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