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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鴿
畢業後當兵,先到旗山,再調馬祖東莒,飄零在南轅北轍的異地軍旅,孤伶的身影,氾濫的鄉愁,益發濃熾的懷想起大學四年在團契中打滾成長的軌跡,那一群嬉笑暢談的夥伴,及滿載歌聲笑語的興工小屋(我從來沒有稱呼楊大哥的家為興工小屋,但在部隊流落久了,渴盼一歇腳休憩之處,終難尋覓,心中油然升起一種戀家的情愫,想像那種溫馨的感覺,也就自然的稱呼它為興工小屋吧!)
每每憶及興工團契,嘴角就溫馨上揚成一微笑狀,就好像是父親注視著襁褓中嬰孩那種感情澆灌的喜悅歡愉;我未婚,更談不上是父親,但是猜想中的情感應該如此吧。話說回來,我對興工團契是有極美麗感情的,這感情來自於付出的,也來自於團契的互動,更來自於團契那股爆發熱情的張力。
興工團契 以愛相繫
當時團契除了台北工專(現為台北技術學院)的同靈學子外,尚有中興大學法商學院及大同工學院:這三所學校合成的「興工」團契,不但名稱好聽,符合實際,令人印象深刻且甚具意義;除此之外台北工專畢業考上台灣技術學院的華霖、台北教會就讀四海工專的義傑(聖恩、義傑倆欽羨團契的歸屬感,卻苦於就讀的學校無校園團契而「投效」興工);再加上住在楊大哥家附近的何老師、何師丈、素蘭等人,更共同賦予了興工團契更豐富、廣闊的面貌。
在我認為它是個包容性極強的團體,除了那時候成分來源多外,年齡差距大亦是特色之一;撇開已不是在校生的何老師、何師丈、蔡老師不談,讀五專一年級的北工小學弟和讀研究所的學長姊也是差了好幾歲。北工小學弟慣稱那些長他們好幾歲的團契學長為「元老」,像德年啦!桂芬啦!
雖是如此包羅萬象,卻不失其為團契的本質,一樣的歌頌、一樣的崇拜、一樣的座談、甚且是一樣的玩遊戲。總之,那時的團契可說是種族大熔爐,有山有海(「山」指山地同靈,「海」指四海及海專),更是老少咸宜哩!
至於談到團契那股爆發熱情的張力,就不得不提到這一群愛唱詩、彈吉他,偶而興之所致也跳一些舞的楊大哥所謔稱的「興工歌舞團」;主要成員不外是台北工專年輕爽朗的山地同靈;有泰雅族的光明、光導、阿美族的惠雅、布農族的中偉等。
這些山地學子雖離開了家鄉的青山綠水,但骨子裡仍不脫就是愛笑、會唱、肢體語言豐富的表演材,有時候他們在陌生的族群、環境會掩飾著,但這層偽裝一經戳破,常是迸出令人驚豔、捧腹、或是感性的戲碼。而「歌舞團」在當時似乎也紅了好一陣子。
大學四年 恩典滿溢
事實上,團契在我大一的時候,參加的人數不多,出席率很不穩定,常是一圈沙發就夠坐的人數,講員來上課,我總是低頭看那不知看了幾遍的經節,不敢注目講員的眼睛,深怕他以為我很認真而請我發表一些感想、心得;而這種人少的課程往往也成為座談會,這令當時初接觸團契的我有些畏懼。
每次聚會時間到了,在楊大哥家的門口看到門前幾雙零散的鞋子,心裡就滿溢著憂然,因為我又拼命的在腦子裡擠出些什麼東西,再結結巴巴的說給一些人聽,然後按下門鈴,蔡老師開門的那一剎那,再倏地堆起一臉笑容,親切的向她打聲招呼。就屋之嘔,桂芬學姐早就坐在那兒等我這唯一的學弟了。
我當時覺得好孤獨,但感謝神的帶領,乖乖的參加了一整年的團契,我漸漸習慣這種非宗教教育系體制下的課程及迥異於教會聚會的崇拜模式;並且熟悉了團契中那些陌生的臉孔。
大二之後,團契在楊大哥的呵護指導及那群山地契友的潛移交融下,日益散發熱絡活潑的魅力,聚完會就唱詩、笑談。歌聲及歡樂是那時團契的記號,也因此打響了「歌舞團」的知名度,在「歌舞團」的衝鋒陷陣之下,竟也擄獲了不少女校園團契的芳心:邀請銘傳團契、北師團契,前來參加聯誼聚會,互相學習、溝通,氣氛熱烈,也曾前往實踐團契、師大團契交流,一同敬拜、分享。
此外也協助實踐團契在學校咖啡館所舉辦的福音茶會,依然記得是獻唱了哪些詩歌,包括兩首我們自封其號的「契歌」。
在楊大歌的穿針引線下,也支援了一些人幫忙輔大團契在校園福音茶會所需的陪談。
那時各校園熱烈的舉辦小型佈道、福音茶會,頗有回響:而興工團契由於是多所學校的綜合,人力分散,一直躑躅不敢踏出舉辦類似的活動,在陳忠揚傳道、楊大哥的一再勉勵鼓舞下,團契決定以聚會的地方為福音茶會的地點,由於必須離開學校以步行、騎車,甚至搭公車前來參加,剛開始一直擔憂著是否會因此而抵消慕道朋友的意願,但感謝神的帶領加上團契弟兄姊妹的熱心邀約,印象中有幾次的福音茶會都是將屋子塞的滿滿,雖沒有寬敞的場地,沒有喇叭音響,沒有詩班獻詩,可是溫馨雀躍的氛圍卻更顯露的淋漓盡致。
慕道朋友雖多,只可惜未能跟進,繼續參加團契,但當時團契因此累積的經驗,著實造就了不少人
隔年為了進一步凝聚團契向心力,以原本興工團契的契章(一位跑者奔向散發光輝的十字架狀)為樣,訂了「契服」(契章聽蔡老師說是一位老前輩設計的)。契服穿出亮相後,羨煞了許多團契。民國八十一年的秋天,我升上了大四,那年聯契舉辦的北區校園團契壘球比賽,我們賴著眾多體格黝健的山地同靈,當仁不讓的摘下冠軍。
興工團契那些年來一步一腳印的走著,表面上或許風光,其實也走的蹣跚搖晃,但神的慈愛適時的扶持,總是能保守在主裡。當時最令人錯愕的事情大概就是以清的出走,誰有找不著,團契、學校、教會、家中皆杳無音訊,然而一年半載後又奇蹟式的出現。猶記他回到團契感性地述說他滄桑受苦的經過,年輕卻篤實懇切的面貌,如今歷然可現!神沒有忘記祂的羊。
彼此砥礪 持定真理
四年的團契由大一的羞懼、大二的參與、大三的執行到大四的關懷,每一個階段都有我成長的刻畫,興工團契孕育我、養育我;而楊大哥、蔡老師則是團契最堅實的支撐,是他們使得它得以孵生、演化、長大。他們也是最忠實的守候者,等待每位小子歸到主的臂膀,如此的堅持,讓我感到偶爾偷個懶不參加團契是一種恥辱、一種罪過,對不起楊大哥、蔡老師,也對不起神。
大三在溪湖教會參加大專班學生靈恩會時,團契的前輩恩得大哥,曾告訴我們這些團契後輩,說楊大哥、蔡老師是一座豐富的寶藏,要我們儘量的挖,挖得愈多,收穫就愈多。我不敢說四年來挖了多少,但是單就在團契吃了四年蔡老師準備的精致豐盛點心,我看到的便是奉獻的信心及關懷的愛心。
楊大哥、蔡老師為興工團契付出金錢、時間、精神,是那樣的甘願,那樣的不吝把向神做的做在每位興工團契的小子身上,我是何其有幸嚐領這恩惠福分,又何其不敢當,唯有效法他們夫婦持定真理、事奉基督的心志。我不敢說挖到了什麼寶藏,但我已領受的夠多了,我也知道我該有的堅持和使命。
團契是異鄉學子的寄宿,是交互激蕩的火石;團契是信仰生活最輕鬆的表態,是互相代求的禱告所;團契是彼此拉拔的提攜,是揚播福音的種子。興工團契有我成長的軌跡。有我最深最美的戀想。
寫到這裡,腦海浮現出團契那一群:鴻志的靦腆、光導的笑聲和臭腳丫、中偉的憨厚、玲媛的羞赧、光明的吉他、新展的憂愁、忠傑的穩重、惠雄的快人妙語、國宏的嚴謹、元老級的桂芬、楊大哥的智慧、蔡老師的琴聲、世光、芸珍、曉惠、健佑、俊傑……每當午夜夢迴,你們都是我最深沈的思念。願神祝福大家
興──福音的火爐 工時不長多 團──眾徒之心志 契闊續飛颼
(原[青年團契]1997年08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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