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繟然
九月《時代》雜誌封面，描繪著一幅大白鯊雪白利牙的森然大口，令人觸目心驚。以前觀賞《大白鯊》影集那驚心動魄的情節又躍然腦際。仔細一看，大魚口中的字卻是「人吃鯊」（Man bites shark）而非「鯊咬人」。副題：「我們正在殺掠大魚，而且速度奇快，牠們命定要滅絕（extinction）嗎？」好一則設計精巧、寓意反諷的封面，心領神會之際，又覺啞然。
中國人喜食魚翅湯，魚翅價高，一公斤值50美元，高級飯店魚翅羹湯一碗高達150美元。重價採購下，全球大量捕殺，鯊魚有面臨滅種之虞，美國數州亦立法禁捕，以維海洋生態平衡。不僅鯊魚如此，其它海洋資源在人類大肆濫捕下，魚種迅速消失絕跡。以往被認為有廣大無盡資源的海洋糧倉，似乎已面臨枯竭之境。
因「聖嬰年」氣候異常，久旱不雨，九月中旬印尼森林大火所產生的煙霧鬱結不散，導致「霾害」。當其擴散並飄至鄰近地區，泰、馬、星之居民均遭波及。泰南雨水含有毒素不能飲用；呼吸道器官疾病患者遽增。機場關閉後飛機班次大亂，能見度差，甚而導致印尼國內班機墜毀，多人罹難。該區居民多走避海外，以求呼得一口新鮮空氣。9月27日，美國「亞特蘭號」太空梭更攝得印尼霾害現象的衛星照片，望之令人印象深刻──在美麗的藍色星球上罩住了一層白色的恐怖氣圈，覆蓋著約有二億多人口的地區，其損失及往後對氣候的不良影響，實在難以估算。
世紀末，人類對地球生態環境的嚴重破壞，已引起大地的嚴厲反撲。這乃是大自然對資本主義無限制成長的「經濟理論」所反應的一種沉默而嚴肅的警告。更深細究，這現象顯露人類本性中貪慾自私的終極破壞性。那無限慾望的擴張與漫無節制的消費（耗），逐漸侵蝕、破壞掉天地和諧與生態平衡。
神用六日創造天地萬物，並將生命氣息賜給他們，神的愛充滿天地，神看所造的一切都是好的（創一21）。大衛作詩讚美神說：「耶和華啊，祢所造的何其多！都是祢用智慧造成的；遍地滿了祢的豐富。」（詩一○四24）。自然界的美麗，生態的平衡和諧，人類的和平繁榮，都是神喜悅的，只因那造他們的主用祂的旨意與權能，更用祂奇妙的愛保育看管著。
神在創世第六天，照著祂的形像和樣式，創造了人類，神又賜福給人，又對他們說：「要生養眾多，遍滿地面，治理這地，也要管理海裏的魚、空中的鳥，和地上各樣行動的活物。」（創一26-28）。人類在神所造的生命活物中，乃為最高階層（the highest stage in the hierarchy），因為神是以自己的形像為本源，賦予人類有與祂相似的智慧與生命。
如果說神用愛創造了天地，那麼祂是用「至愛」創造人類，祂慷慨地將屬於自己的本質──有真理的仁義和聖潔，無條件地賞賜給人，並將管理萬物的權柄與責任交給人類，與祂分享祂至大永遠的榮耀與福氣。神的旨意乃是要人在祂創造的事工上有分，在保育、看顧、管理，祂用祂權能的命令所托住的萬有之上與祂同工；而非如現今人類肆行破壞生態環境之行為。
〈共同的悲劇〉（The Tragedy of the Commons）一文中，作者Garrett Hardin沉痛地指出，我們往往將「共同的物品」（common goods）──即沒有人擁有，或所有人都擁有的東西──任意丟棄、毀損、殺害、污染，因為沒人把它當作私人財產照顧。我們很少想到我們的健康、生命、經濟活動是如此地依賴神所創造的共有之物。
今天我們不能善管這些「共有之物」，反而嚴重破壞生態運作的自然循環（natural cycles），沒有善盡治理工作。我們觀察的酸雨現象、臭氧層破壞、物種逐漸滅絕、森林消失、霾害現象……，正不斷控訴人類的愚昧所付出的代價。
再回到聖經真理的沉思中，人具有神的形像，稟賦著照管大自然界的天職（vocation），人扮演的角色乃是神的同工（collaborator），而非勞役、毀壞、征服、支配神所創造的萬物。人與自然本是一體，我們和地球同是神的創造物，其親密程度更類似合夥人關係的共同創造（co-creation）體。
這種觀念的轉換，必將給未來世紀帶來新契機。資本主義與其所運用的一切慾望裝置──包括組織、運作、文化、價值等系統，均將有完全轉變：地球再不是生財得利的場所而已。環保的維護、生態的平衡將比累積財富更優先。先進國家將會與低度開發國家作真正公平的經濟互援，因為在以神為本的聖經宇宙觀下，地球乃是與人同存的共同生命體，海洋、空氣、山嶺將被視為可換取的資源，如何取得全球資源的均衡將是下一世紀環境保護主義（environmentdism）的主題。
我們知道創世以來，受造之物一同嘆息，直到如今，然而保羅蒙啟示指明：受造之物服在虛空之下，不是自己願意，乃是因那叫他如此的。但受造之物仍然指望脫離敗壞的轄制，得享兒女自由的榮耀（羅八22、20、21）。一切的受造之物都切望神的眾子顯出來，不但如此，我們這有聖靈初結果子的，也是自己心裏嘆息，等候得著兒子的名分，乃是我們的身體得贖（羅八19、23）。
感慨萬物嘆息勞苦，他們雖在逐漸滅絕的必然命運中，卻仍存有那得蒙救贖、脫離敗壞轄制的終極盼望。吾等深信在真教福音傳遍全球，得救數目滿了之時，神榮耀救贖計劃的永遠完成，必能使萬物的嘆息勞苦得以紓解，他們也將分享神的眾子顯現時所帶來的榮耀與安息。阿們。
(原[青年團契]1997年11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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