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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靈月刊第244期1998年1月)
藝文特區:[青年團契]蓓蕾鄰家兒女初長成

細流


聖工進行式,就是一個人開始行動,然後又更多的人投入;
神就在那有預備心的人身上,加添能力,成就神的善工……


□ 從樹梗與枝葉中間冒出的芽苞。
□ 含苞待放的花朵叫蓓蕾。
□ 蓓蕾會開花,然後結果。


之一 憶兒時



幼兒班的來祥,從小就是個過動兒,他的超級本事,從出生到小學,締造了許多驚人記錄。操勞又操心,把他媽媽的體重,從60減到48公斤。尤其是理髮時尖叫的高音,成為我們這條巷子裏最特別的「歌聲」。

左鄰右舍都很習慣,彼此會心一笑嘛,誰家沒有小孩呢!兩個月沒聽到的話,還感覺怪怪的。每個小孩的長成模式,有苦、有樂、有磨人精、有新好兒女……

某個安息日傍晚,幼年班教員金茵,一臉繃結地來到我家:「老師,您看嘛!我快要昏倒了啦!」

原來是金茵在講課時,大家都守規矩,只有來祥作怪。應當寫的作業他沒寫,在作業背面畫圖。畫一個大女生,頭髮像雞窩,眼睛像青蛙,大嘴唇內長兩只大門牙,四肢像掃把,最上面寫了兩個字:金茵。

真是不平凡的天才,小孩天真無邪,存心逗趣,沒有惡意,其實是想引人注意。我安慰她幾句。然後立刻到教會,把來祥叫到辦公室。先對他微笑,什麼話也沒有說,我把他的「作品」修改了,我在大女生旁邊,加畫了一隻醜醜的頑皮豹,用立可白把金茵兩個塗掉,寫上他父母的名字,先讓他看一眼,我才說:「你很聰明,聽說你今天上課很認真,我要把你的作業拿給你爸媽看一下,好嗎?」豈料「哇……」,他大聲哭了,我坐著看他哭,什麼話也沒說。

重新找一本幼年班作業給他,叫他坐在我的位子上從第一課寫到第三課,把是非題寫完。我看完後在角落用紅筆打兩個星星加一百分,他看了笑得滿臉機靈相。我說:「這個暑假過完,你就要升四年級了,主耶穌特別愛聰明的小朋友。」當他的面,我把那張「圖畫」撕掉。

這樣做並不妥善,也不夠溫和,只求奏效。之後,再也沒有聽到他搗蛋的事情。而且作業寫得很好,每一課都有星星。

七年後,金茵要結婚了,在會堂前面,彈奏婚禮進行曲的那個大男生,就是來祥。

之二 青春行


中級班的大男生,塊頭都比媽媽老師們魁偉。尤其高三的學生,面臨大學聯考,來到教會,滿臉睡相。也有專心禱告,把握時間的好青年。教會領導者看在眼裏,百般滋味壓心頭。春假時,有的閉門K書,有的悠游自在。

兩個大三的到我家來找我家大小子一起去看電影,我心想,現在四月,距七月一日剩幾日?沒有立即答應。大小子卻說得妙:「媽!我們讀不下去的時候,就像您寫不上來一樣的陣痛,要看《侏羅記公園》,讓我去電影院內提提精神啦!」我點點頭。他們不知道,我已看過了。

天色已晚,三人像探險回來,一股腦兒坐在客廳,心得快報,一個比一個說的「有道理」,還把我拉下去「聽道理」。

其中一位說:「老師,神創造天地萬物時,就把宇宙萬物的運行秩序,和各種生命順序,都規劃好了,神實在無微不至。」看一部好片子,使他感應到神的律,真好!

另一位說:「科學家說這叫做『自然律』,人類代代相傳至今,若不知道惜福感恩敬拜神,還為了謀取暴利,破壞自然律。自以為極聰明,研發了反自然性的,危險性之物,例如片中的猛禽類,只會招來災厄、毀滅,禍及別人。」我難得做一次忠實的聽眾,當然要現出很認真聽的態度。

心裏想,後生可畏,聽他們發表這段感言,像是專家的口氣,看他說話的表情,那眼神多麼犀利、雪亮。

之三 女兒心


住在我家後巷的喬巧歆,和女兒同校,經常妳來我往,讀書拍檔。那個陽光普照的週日中午,她走路到我家來還書。正巧我與女兒要出門,她問我們要去哪兒,女兒回答她:「我們要去看電影。」

她很訝異地問:「阿姨?我媽是公司主管,也是家裏主管,她很累,不知哪時候,媽媽才能做我的朋友!」

女兒接著說:「妳媽媽長得那麼漂亮,能當最佳女主角的人都很忙,妳和我們一起去,不就有一堆朋友了嗎?」

我看她一眼,逕自回房間。我要買票付錢,未出門就被她消遣,大呆子。

女兒大聲說:「媽!我約好的兩位同學來了。」

要陪她們走一段路,還得觀前顧後,唯恐不週,很敏感的十七歲天空。橫看側看,百般不同。我,忠厚些吧!

五個人來到電影院,進場什麼也看不見,正是開演時刻,黑漆漆的彩色大銀幕上,星光點點,序曲迴旋,趕上了《西雅圖夜未眠》。

△忽高忽低,歲月彩筆!一生能寫多少美麗。

△你的溫柔牽引著我心靈的航向。

△此時此刻,我淒楚地為你而守候……

從芝加哥到西雅圖,星光點燃萬里情空。「戲」演完了,觀眾輕輕地喔出聲來。電燈亮起那一刻,哇……

全場觀眾,只有我這位歐巴桑,全部都是年輕人。走出門口,很快丟下她們四位,我回家了……

那晚臨睡前,女兒說:「媽咪!其實很感謝主,我什麼都不缺,只在乎考大學。」

之後,中級班那堆女生之中,多了一位喬巧歆。

之四 小樹苗


秋季靈恩會前,教會全體動員大掃除。負責人負責分組,全體同靈都有分。我好奇的是,平時要走訪三次才來教會的初級班學生麥吉隆與他弟弟都來了,會不會把大掃除聽成「遠足」?

他說:「我爸爸媽媽回鄉下去看阿公,媽說如果弟弟亂跑丟掉了,要打我。」頂聰明的辦法,把弟弟帶來教會,就不會丟掉。會動腦筋會交託,總是好事。

初級班的男生較多,很快地就把教室、廁所都清洗乾淨了。只聽見我家那當班長的小子又在領導了:「為了獎勵全班的辛苦,下午我請客,來我家吃總匯派。」

我正好走到他背後,手中握著拖把。停了一下,等大家笑夠了,他又說:「我媽已經安檢過啦。」

他租錄影帶回家看,我不但安檢,還要盤查,就是要經過我的允許。

這是他盼望很久,很想看的影片《現代梁祝》。他想知道吳奇隆是怎麼失戀的。這一群青少年似懂非懂,又自以為很懂,「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國中生。

您聽聽看:「天啊!那些大人們那麼現實又冷酷,一點『道理』都沒有。如果讓我遇到像祝英台的爸爸這種人,我一定要趕快向他傳福音,讓他通情達理,多些人性。否則,不知還要戕害多少青少年純純的愛。哎……,可憐的梁山伯,犧牲太無辜了!看完片子,有感動的人就『跟我來』,傳道叫我們下午有空的人,都去發傳單。」

看他們那靈光的大眼睛,天真無邪。主啊,童言無忌,主愛純全。

那年的秋季靈恩佈道會,新受洗者中,有一位就是慕道很久的麥吉隆的爸爸,感謝主。

聖工進行式,就是一個人開始行動,然後又多了一些人,然後又更多的人投入;神就在那有預備心的人身上,加添能力,成就神的善工。

(原[青年團契]1998年01月號)


作者: 細流
出版社: 棕樹文教基金會聖靈月刊雜誌社
出版日期: 01/01/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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