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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為昇
既然全身奉獻就是放在祭壇上任憑取用, 重要的是求主賜予我們有力量走完這條不歸路, 而且走得心甘情願,能為主盡一份棉薄之力。
當7月4日夜晚,婉恩(小弟之妻)終於屈服一個她心中不願面對的事——將自己心愛的丈夫獻給主,成全她丈夫多年的夢想。所以7月5日才將報名表填妥,交與北台中職務會與神學院,並藉由本文抒發我走向這條「不歸路」的心路歷程。
一個幸福的第二代信徒
小弟自幼信主,在宗教教育的薰陶下長大,父親給與我敬神愛人的模範。高中時代,神藉由黃約瑟執事夫婦的輔導,加上嚴格的學校教育,以及粗淺的服事機會,漸漸帶領我建立屬於自己的信仰根基。而後大學時代受主的呵護猶如溫室中的花朵,將我捧在祂的手掌中安然度過,福杯滿溢。
獻身之路的啟蒙
在民國77年冬天,我參加大專班學生靈恩會。那一年楊昱民傳道決定獻身作傳道,回國接受短期訓練,他與楊長老紛紛鼓勵大專青年為主奉獻全身。許多青年(包括現在的謝宏駿傳道),在心得分享時間中紛紛表達願意走這條路的心願。當時年滿18歲的我,又剛擔任教育系負責的工作,心中便志氣滿滿地表達自己的意願,後來雖然極力想忘記那段歷史,但不知什麼回事,最近這段記憶又浮現出來。
後來在大四畢業的那年暑假,我第一次參加短期神學訓練班,當時的神學院院長林永基傳道鼓勵我出來為主獻身,我心中也頗有戚戚焉。
但與家父提起此事時,他始終反對這項提議,甚至往後有傳道向他提起時,他仍以「希望我成為『業餘傳道』,一方面:不用加重教會負擔,二方面:也可以在工作崗位上傳福音,三方面:事業上的成功也能造就教會。」用這些「軟釘子」給予回絕。更大的原因是家母當時信心軟弱,她已十幾年沒有到教會,要答應我獻身作傳道比登天還難。因此,往後若有此念頭,也只能像作白日夢般,偶爾幻想罷了 。
峰迴路轉的尋「行」之路
織品服裝:一個十分實用與fashion的科系,只怪中學時期著制服慣了,對這門學科產生不了興趣,遂轉而專攻財務管理;但花了兩年想修個MBA,怎知卻是一再落空。
音樂:算是我十分感興趣的學科,但我喜歡的是編曲、作曲、MIDI、電腦音樂、唱片製作……等應用音樂領域,因此82年春我申請到 Goldsmiths College of Londen University攻讀 Music Technology 專業文憑(碩士學位先修班)的機會。然而在最後的關頭時,母親的意外受傷,「留英」之路宣告破滅。
傳播:按理是一條我八竿子也打不著的路,只因傳播科技包含電腦音樂的緣故,我就在民國82年秋到83年春之間決定準備報考交大傳播科技研究所(現已更名為傳播研究所)。
此時,婉恩正好是總會視聽中心助理,我自告奮勇地加入視聽策劃小組學習經驗,承蒙當時的召集人陳豐美姊妹帶領我們製作《北區簡介》,學習如何製作電視節目。83年5月我以2.5分些微差距落榜之時,總會蔡正群執事讓我有機會執行、製作「埔里基督仁愛之家」的簡介影片。
83年8月我在神訓班結業,當時新任的文宣處處負責羅讚坤傳道及視聽主任柯聰音弟兄邀我進入視聽中心,讓我有全心事奉主的機會,雖然不是傳道,但我已心滿意足。
在這三年中,我學到了非常多的東西,從電視媒體的企劃、攝影、電腦非線性剪輯、後製作特效工程、成音,音樂媒體的MIDI、數位錄音工程、混音、Master,到最近廣播媒體的錄音、效果、電腦音樂、主持企劃節目……,可以說除了網路傳播及動畫媒體以外的東西,我均涉獵到了。在總會的視聽傳播事工的草創期,讓我獲得一個整合性的視聽傳播經驗,這種經驗真的就是「天上掉下來的福氣」!
尋求突破的契機
總會不是傳播協會,視聽事工只是眾多事工的一環,不可能無限制擴張。因此當視聽步入正軌的時候,「廣而不深」成為我工作上的瓶頸。此時,讓我不禁想起我的未來何去何從?是追求更專業、更深入的工作技能?還是放棄這些,尋求新的事奉工作?起初我選擇第一條路,因此,我再度報考交大傳研所在職生的考試,以獲取更專業的知識。
就在我準備考試的前幾個星期,家父突然極力地鼓勵我走傳道路線,將自己事奉神的格局放得更彈性,未來主耶穌要我牧會就牧會、走文宣就文宣、做音樂就做音樂、該出國開拓就出國……,這不正符合我的個性與興趣嗎?
其實這四個月來,我內心十分掙扎,我非常樂意走這條路,甚至我曾為此事禁食中餐一禮拜,尋求更明確的證據(配偶的同意),因為傳道人的背後,假若沒有個堅強的傳道娘承擔一家之主的責任,試問哪一個傳道能無懼地勇往直前?所以我不敢強迫婉恩,也不敢極力說服她,我心中只有一個原則:一切順其自然吧!
六月結束了,婉恩仍然沒有特別感動,我想這輩子大概不適合做傳道吧!但內心十分沮喪,心想:「爬了視聽這座山,既下不來又上不去,又沒機會轉行,是不是該離開總會,真正踏入傳播界,利用外面的資源貢獻教會,像春暉的老闆陳俊榮弟兄呢?」
7月4日晚上,我與婉恩商量,徵求她同意,決定於八月底離開總會,趁我還年輕的時候,趕緊在傳播界立一席之地;免得中年時候再踏入社會已經來不及了。此時,我心境十分豁達,反正又不是我不願做傳道,只是祂不給我機會!聚會完,岳母知道我的決定,她鼓起勇氣勸我走傳道之路。「不是我不肯,是婉恩沒有感動,我不要婉恩出於無奈地將丈夫獻給主,而是要獻得甘心樂意。」我激動中帶著無奈地說回答。
經過一番談話後,夜深了,我平靜地告訴婉恩:「反正我現在到社會打拼,短時間內也是要犧牲部分家庭生活,因為我走這行已經有點晚了,不妨在決定離開總會以前,讓我完成心願,看主是否願意給我走傳道這條路。若不是出於神的旨意,要通過教會、教區、傳道者聯席會、神學院四關沒那麼容易;假若神要我做傳道,我們不順服,那不就糟了嗎?我相信以這樣心志離開總會,神一定會開路的。」
婉恩此時終於答應了,她放聲大哭,宣洩她積悶已久的情緒。小時候喪父的她,實在不願再度失去丈夫,但是思想主這些年來是何等地愛我們,賜給我們健康可愛的女兒,婚姻生活美滿,又不知不覺地買了一棟房子……,數不完的恩典;我們是否應該回饋一些些給主,就好像綿綿(我們的女兒)擘她的小餅乾給我們,博取我們歡心一樣地博取主的歡心呢?
完全交託主
此時我們內心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不求結果、只問過程,在我遇到人生瓶頸時,求主指引我們道路。假若主要我走傳道這條不歸路,我已有心理準備,將來會有哪些瓶頸及困難的事,我都樂於承受。至於我未來是否是視聽傳道、文宣傳道、牧會傳道……,這些都不重要。既然全身奉獻就是放在祭壇上任憑取用,重要的是求主賜予我與婉恩有力量走完這條不歸路,而且走得心甘情願,能為主盡一份棉薄之力。
(原[青年團契]1998年07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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