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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涵
羽柔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原來是作了一場惡夢。她望著身旁的丈夫,還好沒有吵醒他。窗外的雨滴滴答答的敲打玻璃窗,雨聲使她想起了他。此時她彷彿跌入了時光的漩渦……。
一個下雨的午后
這陣大雨下得如此突然,就像他的出現也是如此令她措手不及。羽柔站在教室的走廊,望雨興嘆,不知是要淋雨衝回宿舍,或是等待雨停。正當她猶豫不定時,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嗨!林羽柔,今天的天氣真是奇怪,早上還出太陽,沒想到下午竟然下起大雨了。」張逸軒打開話匣子。
「對呀!昨天氣象報告還說今天是個大晴天,我看氣象局該檢討一番了。」羽柔一臉無奈的回應。
「怎麼了﹖站在這裡欣賞雨景啊!小心感冒喔!」他幽默的說。
「沒有啦!我沒帶傘出來,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沒關係,妳不用擔心。我有帶傘,我的傘借妳。」他好心的從背包裡拿出一把傘。
「你帶兩把傘嗎﹖」她好奇的問。
逸軒搖搖頭。「我只帶一把傘,由於家住基隆的緣故,所以背包裡總會放一把傘,今天總算派上用場了。」
「你把傘借給我,那你怎麼回去﹖」羽柔不忍心的看著逸軒。
「沒關係,我喜歡淋雨,而且男生宿舍離這兒又不遠,我衝回去,一下子就到了。」他一臉毫不在乎的樣子。
「不行,這樣子我於心不忍,萬一你感冒了,我會有很大的罪惡感。」她不贊成他的提議。
「真的嗎﹖你這麼在乎我﹖」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她。
「拜託,你想到那裏去了,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別緊張,我跟你開玩笑的。對了,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我們兩人共撐一把傘,我先送妳回宿舍,然後我再回去。」他神采奕奕的說。
「這樣好嗎﹖可是……」
羽柔還沒說完,逸軒就打開傘,拉著她的手走了出去。她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但那時人多,和他鬧翻了,兩人都會很難堪,只好讓他牽著手,等到遠離了人群,她便將她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
「怎麼了﹖一臉苦瓜臉。」他關心的問。
「我又沒答應你的提議,你怎麼可以拉著我往外跑。」
「喔!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對不起,我向妳道歉,我一向性急,如果有什麼冒犯之處,請妳原諒。」
「沒關係。謝謝你送我回宿舍,否則我可能會淋成落湯雞了。另外還有一件事,下次你沒經過我的同意,不要隨便就拉我的手,再見。」
羽柔說完之後,立刻跑回宿舍,只留下一臉迷惑的他獨自佇立在雨中。
往後的日子,逸軒總是有意無意的出現在羽柔的身旁,常常找她聊天、說笑話、談心事,羽柔本著對待主內同靈般一樣的關懷這個未信的同學,卻不知早已習慣了有他陪的日子。
一個安息日的聚會,羽柔在翻聖經時,突然看到「信與不信的原不相配,不要同負一軛」,她內心如針扎,認識逸軒也將近二年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攻佔了她的心防。她曾和他談及信仰的問題,但他是一個無神論者,每次總是為此鬧得不歡而散,她只好將此交託在禱告上。
聚會結束後,她知道該是面對現實的時候了。她決定靠主斬斷這段不該有的感情。
她刻意的迴避他。下課後她即匆匆走避,有時躲避不及,只好找個理由,拒絕了他的邀請。她躲得好辛苦,每當夜闌人靜時,她那顆心就像被鞭打般的抽痛,眼角不自覺的滴下了眼淚,只有神了解她的痛苦和內心的掙扎。「壓傷的蘆葦,它不折斷;將殘的燈火,它不吹滅。」多少個夜晚,她總在禱告後,含淚的睡去。
有一天早上,她踏進教室,卻看見逸軒坐在她的座位上,一臉憂鬱的樣子,她看了好心疼,但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選擇,也是正確的決定。
他看見她。「羽柔,你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不理我﹖」他眼中有哀怨、有抑鬱、有迷惘。
她看了他的眼神,更加心痛,但她必須打起精神「逸軒,你沒有作錯什麼,只是你我並不相配,我配不上你,你忘了我吧!」
她丟給他一句話,即匆匆的跑出去,她已沒心情上課,更怕再度面對他那憂鬱的眼神。
隔天,她將昨晚寫的一封長信交給了逸軒。畢竟躲避也不是辦法,有些事情應該說清楚,該面對的還是必須面對。
他看完信後,發出了一陣狂笑「沒想到我竟然敗在一個無形的神身上,既然妳信得如此虔誠,我再也不會糾纏妳了。」
以後,他真的不再糾纏她。當見面時,他只是淡淡的打聲招呼。這樣也好,凡事都有神的美意,她已經能坦然的面對逸軒。
「羽柔,羽柔,妳怎麼坐著發呆﹖」身旁的舒林不知醒來多久。
「我叫了妳好幾聲,妳都沒聽見,怎麼了﹖有心事嗎﹖」他帶著關懷的眼神,聲音是無比的溫柔。
「我想起了大學時代的朋友和一些事情。」她淡淡的說。
她看著身旁的他──一個愛神顧家的好丈夫,她心中暗自感謝神的帶領和賞賜。
她望向窗外,高興的對他說:「你看,雨停了。」
他對她燦然一笑「是啊!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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