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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靈月刊第222期1996年3月)
專題報導:[青年團契]PART 3 光陰的故事 那串日子──追思麗瑛的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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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霞整理



Ⅰ無盡的懷念

神的巨掌托寰宇。當祂呼召我們時,如果我們順服地獻上生命的活祭,讓神的手重新揉捏塑造,讓基督成形在我們裡面,那麼,縱使在世的年日猶如曇花一現,神都會為我們譜出一首動聽的生命之歌。

自古迄今,歷代眾聖徒的真實故事,如同雲彩圍繞著我們,侯麗瑛姊妹正是雲彩中我們最熟悉的一位,只因我們有幸跟她並肩成為文宣的同工。雖然僅有短短的三年全職事奉,但是她輕輕奏出樂章中最悅耳的旋律,令人永遠難忘。

1955年3月11日,麗瑛出生於嘉義縣六腳鄉。1974年,她負笈台北,旋即投入文宣的義工行列。1978年9月,她默默地成為第一位全時間編輯。她,輕聲細語、平易近人、建立起義工的聯絡網;她恒切禱告,清心事奉,帶動《青年團契》逐日突破困境。這一切誠然是主耶穌的祝福,因著她帶來的祝福,感謝主!

1980年秋季,麗瑛因為骨癌而截斷右腿,裝上義肢,接著重返工作崗位。然而,癌細胞已擴散至胸腔,她咳嗽日益嚴重,卻仍照常為主辛勤筆耕。翌年12月,她自知即將訣別塵世,留下一文「相見在天堂」,這言簡意賅地表露她的信、望和愛,隨後返鄉療養。1982年3月5日,她在朴子家中安息主懷。這段期間,她不但無怨無悔,而憑著感恩的信心敬虔度日,用生命獻上最美的事奉。

麗瑛呱呱墜地於三月;她卸下世間的勞苦也在三月。緬懷她的懿行美德,同時求主祝福所有的文宣同工,都擁有像她一樣的信心和愛心。求主祝福!


Ⅱ一粒麥子

許多人會喊出響亮的口號,呼籲要以天父的大事為念,卻不肯捨棄自我,不願背起十字架跟從主;安靜寡言的麗瑛,於二十年華,就投入文宣的事奉,把愛主的心志化為實際的行動。而她一向隱藏自己,從不爭取「升級加薪」。連最後的遺作裡,對自己與癌症的博鬥也隻字不提,所寫的只是「病中的阿婆,形容益發憔悴了,……驅策著我不斷盡心為她代禱」啊!這就是麗瑛,一粒落地結實的麥子。
  

自妳走後──麗瑛(1982.4)
◎瑩華

雜誌社來電時,我不在,先生接的。還以為是為了《青年團契》南區小組的事,沒想到美利打來時說的竟是妳蒙主召回。我們在電話中沉默了下來,聲音也哽咽了。明知道這是遲早的事,只是,實在不能接受來得如此快。

一下子夢境又清晰了,前一陣子擔心妳的病,竟做了個夢,就算我不把它當作異夢,它仍是如此清晰。那天醒來時竟是忘了,而早上看到白真,一下子卻全又浮了上來,直到今日。我很想去問妳,是否曾與我共夢?只是再無機會了。

夢裡的妳依舊,妳我握著手,許是我說了些什麼話,妳說:「開始時我也一直不能明白苦難為什麼落在我身上,現在仍然不明白。」然後妳望著窗外說:「可是我現在學會了甘心順服和感謝。」

夢裡的妳面容是如此安詳,以致我沒想到妳去得那麼快!快得我還來不及把夢忘記!

台北之行也沒想到是永訣(雖然夢中再見妳一次,但那不算)。回來後,寄了篇稿子去,其中寫到「教會是家,若信徒不能感受到家的溫馨,是很令人難過的。」妳來電問,是不是指妳招待不周?妳的細膩可見,但妳卻誤解了我,我是真把教會當家,對妳,縱非知心,也常惦念著,因妳是我的好姊妹啊!北上打算和妳暢談,結果也不了了之,實在遺憾。

後來幾次電話聯絡,都是為了青契或文章的事,但一次一次妳咳得更厲害了。每通一次電話,我的心就繃緊一次,一直沒有跟妳表示關懷與代禱。外表堅強的我,感情是放在無菌室裡的,我真的好珍惜自己付出的感情,也因此愈難以表示我的關心。就肉體的交往而論,我們實在是陌生人,只不過知道對方名字,其他就一概不知了。但屬靈裡,真搞不懂為何老覺得和你如此相近?

從認識到現在,我們大概見面不到十次,談話也沒超過二十分鐘吧!每見一次面,就從你身上學會了一些什麼。如今你走了,叫我如何不惦念呢?這些日子常在上班途中想起那夢,想起妳。再入夢來恐怕不易,但那唯一的夢也夠回味多時了。那是我們認識以來唯一談心的一次,可不是?

妳在安息日蒙主召回,據說在睡夢中。三月七日剛巧小姑結婚,無法趕去見你最後一面,但我相信妳必然貌如天使,安詳寧謐,妳也瞭解了所遭遇的一切,哀傷之餘,也只能說感謝主!妳在主裡卸下了重擔。

提筆至此,突然想到一首讚美詩:我知所信的是誰。是的,日後也許有許多的難題橫在眼前,可能也會說:「我不明白這苦難為何落在我身上。」但是願我也能像妳說的:「也許至今我仍不明白,但我已甘心順服和感謝。」

自妳走後,太陽依舊東昇西落,人們依舊奔波忙碌,我也依舊上班下班,只是生命裡加添了幾許毅力和感謝──每見青契一次就增添幾許。

唉!自妳走後。

麗瑛的故事和《青年團契》的成長有著密切的關係。

1972年夏天,「台北高級班聚會通訊」改為隸屬總會的期刊定名為「真耶穌教會青年團契」。發行宗旨乃是:聯繫散居海內外的青年,輔導青年的生活疑難,達成基督裡的團契,同時承擔文字宣道的使命。創業維艱。稿源匱乏,經費拮据,人力的青黃不接,使得歷代的同工一直面臨成長的瓶頸。麗瑛擔任義工期間,時常為了順利出刊,跟同工迫切禱告,熬夜揮筆,為此也常夜宿會堂。回首來時路,她樹立了最佳義工的典範。

1978年的總編輯黃靈新執事這樣寫著:「稿源缺乏是刊物延續的致命傷……就讀大專院校的同靈,認為本刊的內涵水準不夠……。」就在那慘淡的歲月裡,有幾位同工始終守候著這本孱弱的期刊。麗瑛正是這樣忠心。她曾經如此描述:「字裡行間,我看到的,是一顆顆奮銳的心志……我不但得著共鳴,受到激勵,更享盡團契之樂……為將來的屬靈生命,注入更豐盛的香醇」,而且「深深體認了神的愛,並激起為主而活的心志。」

二十三歲那年,麗瑛正式任職編輯。她日夜勞苦,可是所領取的待遇,遠比社會上最低工資還要微薄;然而她甘心事奉,內心所念惟有文宣的茁壯。

「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裡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因著麗瑛的徹底捨己,從上頭來的祝福源源不斷;因著她默默地犧牲,專任編輯的聘用得以定奪,從而奠定了文宣制度的雛形。

振衣千仞崗,濯足萬里流

1979年元月起,經謝順道長老的同意,《青年團契》召開各區聯絡員會議,推廣本刊及籌募文宣基金。那時的同工已凝聚了共識:文宣是廣傳福音的先鋒;基金則是拓展文宣的動力。

當年,豪情萬丈的同工原擬募款肆佰萬元,籌設文字中心台北門市部,並計畫增聘編輯,成立出版社,發行一系列的文宣叢書及影帶。我們竭力要把文宣企業化,更有效地廣傳得救真道。

為了落實這美好的夢想,每月隨刊附印的郵政劃撥單,呼喚著眾人熱心奉獻。許多同靈受了感動,有位弟兄每月奉獻壹萬元,有些則獻出「寡婦的兩個小錢」。文宣基金迅速累積起來。

然而,或許神的時候未到。這檥前衛的作法,尚未在信徒代表大會中形成共識;由於強烈的質疑和抨擊,迫使文宣基金的募集不得不中途落幕,成為我們的一大遺憾!

壯志雖未酬,但文宣的使命感已日漸烙印於我們的心中。

如今,同工偶爾相聚,憶及以往的雄圖大略,依然會暢談那個未圓的文宣之夢,依然牽念著那串朝氣蓬勃的日子。那串日子裡,有信心堅定的足跡,也有爽朗率真的笑聲。


亙古常新之歌
◎麗美

我們喜歡逗麗瑛笑,因為她笑起來臉蛋白裡透紅,聲音截成一連串充滿彈性的咯咯,叫所有不開心的人都為之一振。這麼害羞的女孩居然常常把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問我她的樣子瀟不瀟灑,還引證性向測驗的數據說她有十足的男兒傾向。我通常是把它充當「麗瑛笑話語錄」的,現在……歷經十四年生死幽隔之後……想起來,確實有幾分當真。

麗瑛喜歡短小精悍的文章,她的一生也可用「短小精悍」四字來形容。二十七歲就香消玉殞,不能不說「短小」,至於「精悍」就在她獨特的用心、用情。她主編青契期間,讀別人的作品、自己寫作與校對打字稿都是三番兩次地吟謳、改寫與校正。最能代表她這些背後功夫,點石成金的是她自己的一篇小品文──「蟬」。前兩段細膩地雕琢蟬的幼蟲如何在地底下「蟄伏」十三至十七年,萃集天地精華,最後一段突然描寫成蟲如何在晨曦微露中破土而出、沿著樹根樹桿匍匐上行,拖著濕軟而且漸行漸長的羽翼,在第一線陽光劃破天際時爬上樹顛盡情放歌。至今我仍記得她唸稿子的神情,也記得她入土後兩年我在編輯青契散文單行本時,重讀那篇文章時心底的震憾。那隻蟬活脫是她的化身,以有涯的身軀放送不死的歌兒,在最美的奉獻中嘎然結束一生。蟬年年羽化,它的歌卻亙古常新,惹人引頸翹企。

這麼柔弱的女子鍛造出這樣精練的文章,豈不是一種陽剛呢?不讓鬚眉豈不瀟灑嗎?原來她談笑風生也得當真。


懷念我的文宣同工──侯麗瑛姊妹
◎順道

一九七八年九月至一九八一年十二月,麗瑛在台北教會專任《青年團契》的編輯那一段日子,正是我擔任報務組組負責(即文宣處處負責之前身)的時候;為了工作上的需要,我時常北上,與她見面。印象中的麗瑛,為人柔和、謙卑,學主耶穌的樣式,學得極像。因柔和、謙卑,而心裏有安息;因心裏有安息,而溢出人見人愛的微笑。

時光流逝十四年,很多事已經忘記,只好寫信請麗娟姊妹提供一些我所需要的資料。麗娟來函說:「數日以來,再度回想舍妹生前的種種,確實使得我們又哭腫了眼。因為這麼一個敬神、愛主、孝順、乖巧、善體人意、熱心聖工,又竭力追求靈性長進的這麼好的女孩,卻要遭受如此重大的折磨,委實令人心疼;但一想到她病中所說的:『我並不像大家所想像的那麼痛苦啊!』之時,不禁又再度獻上感謝!」

明知這是必然的心理反應,但我還是忍心請她接受我無理的要求。「突然寄這一封信給你,提起令妹的往事,也許會令你和家人喚起悲痛的回憶。但這篇懷念故人的文章若能激勵今日參與文宣工作的同工,並且造就《青年團契》的讀者,卻是非常值得。但願侯姊妹協助這項很有意義的工作。」我在信上這麼說。

麗瑛所患的是骨癌,超過了現代醫學水準的治療範圍;除非神伸出聖手,彰顯神蹟,離世是遲早的事。結果,於一九八○年年九月,接受截肢手術,割斷了左腿;之後,又繼續上班,直到病情惡化,無法支撐為止。一九八二年三月五日,與世長辭,享年二十八歲。並不是神沒有能力醫治她,更不是神不願意還給她健康。只因她像一朵長在幽谷中的花,主耶穌很喜歡她,要留在身邊天天欣賞她,直到永遠;所以正當她綻開得最鮮豔最馨香的時候,主耶穌把她移植到樂園裏去了。

二十八歲的一生,的確很短;骨癌、截肢,委實受盡了折磨。但壽命的長短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死後何處去;怎麼死也無妨,可貴的是怎麼活。麗瑛的一生像一篇優美的散文,雖短卻令人百讀不厭;也像一首美妙的詩歌,雖短卻那麼迷人。所以主耶穌要欣賞她,直到永永遠遠。

「相見在天堂」是麗瑛所寫最後的一篇文章,刊登於《青年團契》一九八二年元月號。文中提到一位老姊妹問她說:「將來,咱們不知能不能在天堂相會?」「能啦!一定能的!」麗瑛報以熱切的回答。最後,麗瑛面對著偌多同靈和親友,不禁發問:「將來你能與大夥在天堂相見嗎?」如今,麗瑛已經走了,比我們早一步到那邊去了;留給我們的是,悲痛、惋惜、惦念,加上一份崇敬。

麗瑛的個性是,溫婉、含蓄內歛,而且律己甚嚴,在日常生活上,常以經訓自勉。為了榮耀主名,曾為自己訂定功課,並且力行之。如謙卑、聖愛、禱告、順服、聖潔、孝順、節儉、勤奮、不嫉妒、欣賞、懇摰正直、言語柔和、盡責而行、行為蒙主喜悅,以及在屬靈的智慧和悟性上滿心知道神……等功課。「以上皆取自麗瑛的日記。感謝主,在主的幫助下,她的功課都修習得相當好。」麗娟說。

「在為人處世的事上,則別人第一,很會為他人著想。做事認真而負責,認為凡事都要做給神看,而不是在表面上做給人看。她的信心一向都很堅強,尤其在病後,可以說到了極致;整個心思、意念及對事情的看法……等,都非常的『超越』。凡事順服、感謝,靠主更加堅強。」這是麗娟對麗瑛所作的素描。

截肢之後,麗瑛的心裏卻意外的充滿了喜樂與平安;而且盡其職責,做完了她認為該做的工作。由下列日記的片段,可窺其一斑:

「生命操在神手中,沒人能用任何方法使自己的壽數多增加一刻。既然如此,何不好好善用神所賜的每一天,發光發熱、榮神益人?我曾私下比較,打針與不打針的情形。打了,神所定的日子一到,還是難逃肉體的死亡;不打,反可減少痛苦的日子,多利用時間做點有意義的事。今後,惟憑信心一天過一天,直到行完今生路程。」(1980年12月25日。麗娟按:「打針」是化學治療,「痛苦」則來自化學治療的痛苦,而她的決定是不打針。)

「一早起來,胸臆間就充滿著喜樂──為好多事情;特別是為『基督徒』這尊貴身分,及我所擁有的珍貴職分(筆者按:文宣工作旳職分)。」(1980年12月28日)。

「依照自己與神的約定,當然是要快快恢復既往從事聖工的生活,而且一直做下去,直至被神接回家。」(1980年12月28日)。

「臨終時,她的心境仍是非常平安。正如她所說:『雖受盡病痛的折磨,心靈卻時刻沈浸在從神來的極寧謐、祥和之中。』」麗娟如此說。

看完麗娟所提供的資料,我哭了。

麗瑛!請稍候,不久我們將「相見在天堂」。在那邊,我們將可暢談共耕「文宣園地」那一串地球時代的故事,好美,好感人的!麗瑛!我們所有的文宣同工都懷念妳,永遠懷念妳,直到「相見在天堂」的日子。
  

懷念麗瑛
◎淑霞

我算什麼,竟能如此樂意奉獻

麗瑛的剛強深藏不露。平常,她看似柔弱;但是當她帶領義工時,那種敬業的態度,令人肅然。

依稀記得十七年前,一次晚間聚會結束以後,旁坐的一位姊妹問我,是否願意在空閒時到雜誌社幫忙。後來,我才知道她是麗瑛。

當時,我北上就業已兩年多,每天只是參加聚會,卻沒有實際參與聖工的機會;如今可是一個良好的時機,雖然我不知能做什麼,但只要是為主而做,就試試看吧!之後,我即在有空時幫忙,就這樣,我加入了《青年團契》義工的行列。  

為了雜誌的成長,也為了個人靈性的長進,麗瑛每天總是多次定時的禱告,久跪於主前。和她共事,我學習了很多編輯的常識。《青年團契》的雜事可謂不少,她又陸續找了好幾位義工參與,漸漸的,大家也藉著青契而更加認識。

在辦公室裡,麗瑛幾乎是靜悄悄地做編輯工作。若想談天,還得先找個話題,始能引她開口。她就是這麼的寡言。但是有一顆善良的心,對於文字的事工盡心盡力。

當她發現自己罹患骨癌時,雖亦曾憂傷,但卻也更加倚靠主。鋸掉一條腿後,她還是滿心感謝的繼續工作,未曾發一句怨言。「相見在天堂」即是她深知不久人世所寫的。文章裡那種堅定的語氣,對未見之事的確信,就是呈現在她臉上最好的寫照。


義工團契
◎宏典

麗瑛的禱告聲每日定時地在靜謐的會堂裡響起。她輕柔的聲音中帶著安寧和喜樂,每每吸引義工人員也跪下禱告。有段時日,在安息日下午,同工一齊為文宣特別禱告半小時。蒙神的垂聽,之後,《青年團契》發行數量倍增,贈閱各教派及公私立圖書館,也順利召開了作者聯誼會、聯絡員會議,募集基金,完成新聞局的登記等工作。

在每月截稿之前,該期的稿件才突然湧入,所以,每月約有七至十天我們必須緊鑼密鼓的趕工。晚間聚會結束後,幾位義工留在會堂工作,直到午夜,才披星戴月的回家。雖然疲累,心卻喜樂。偶爾還需要將未完成的工作帶回家中,繼續挑燈夜戰;翌晨,我們先把作品送回給麗瑛才去上班。

有時,麗瑛必須帶我們專程到打字公司,一面促其打字,一面校對修正,隨即再送交印刷廠。美術編輯本身的業務繁忙,每每連續熬夜;然而,感謝主,靖國兄之妻麗香姊妹催促、激勵和代禱之下,總能如期完稿。為了準時出刊,我們強烈感受到跟時間競賽的迫切。

每逢出刊的日子,總是令人興奮不已。包裝寄發的時間一到,幾位義工挽袖以待。在台北會堂的地下室,大夥兒連夜進行工作,一心盼望把刊物早日送達讀者的手裡。就讀小學的弟兄姊妹也自動來幫忙,著實感人心懷。忙碌的時日,慈祥的其南姨和阿草姨一直勉勵我們,又準備美味的麵點來加添我們的體力。兩位老人家也是青契義工最感念的同工。

1978年到1982年這段期間,蒙天父的帶領,正值台北教會成立社青團契之際,因此,有十幾位青年成了文宣義工,分擔出納、總務、編輯、校對、推廣等事工。這是神奇妙的安排,青契因著社青義工之助而漸上軌道,社青也因投入文宣而有同心協力之機會。當時的義工彼此感情極為融洽,確有屬靈家人的一體感。

迄今約十八年,曾經參與文宣的義工,無論散居海內外,仍時刻關懷文宣事工,仍在靈裡親密團契,感謝神!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1980年6月,麗瑛要去淡水馬偕醫院作切片檢查,因她右腳膝蓋酸痛得無力支撐。行前,她打電話給張國清傳道請求代禱。張傳道直言不諱地問她:「如果是骨癌,你怕嗎?」她很篤定地回答:「我不怕!」

起先,醫院誤診為良性瘤。三個月後,再度切片,癌細胞已蔓延全身。麗瑛並不畏懼癌症末期之痛苦,但為了順從母親的心意,她含淚答應鋸腿,配上義肢。幾番的折騰並沒有阻撓她事奉主的心志。她無視於癌細胞的攻擊,斗室的午夜燈光依然明亮,伴她共度餘生。她真的毫無懼怕,只為能回更美的家鄉而衷心喜樂。

她不怕批判毀謗,不怕為主受苦,不怕病痛的襲擊,更不怕辭別人世。她演了一齣成功的戲,感謝神!藉著所信的耶穌基督,她敗壞那掌死權的;藉著火煉的信心,她戰勝那死亡的毒鉤。哈利路亞!


超逸的梅花
◎榮光


麗瑛到台北之後,旋即投入文宣的行列。從《台北宗教教育週報》到《台北會訊》,還有《青年團契》,舉凡撰稿、編輯、校對等事務,她無所不精。

筆者跟她共事約有七年之久。最令人讚佩的,就是從未見過她和那一個人鬧意見或耍脾氣。她跟人談話總是低聲下氣,慢條斯理,還配上淺淺微笑,或者全神貫注,留心傾聽對方的意見。誠如雅各書所記「快快的聽,慢慢的說」。真的,要從記憶裡去捕捉她發怒的表情,確是徒勞。

最令人折服的,還數她經歷了截肢手術,胃口不佳、不斷咳嗽等折騰,卻仍不吐半句怨言,也沒有哀聲歎氣。她的床榻旁有本聖經,對於探訪的親友及同靈,她反而會以經文來安慰訪者。她常引用詩篇三十九篇第9節:「因我所遭遇的是出於祢,我就默然不語」,以及七十三篇25和26節:「除祢以外,在天上我有誰呢?除祢以外,在地上我也沒有所愛慕的。我的肉體和我的心腸衰殘;但神是我心裡的力量,又是我的福分,直到永遠。」

有位佚名的詩人說:「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麗瑛真不愧為文宣陣營中的寶劍,也是神國裡一朵超逸的梅花。


基督精兵
◎英夫

1978年9月,麗瑛任職《青年團契》的全時間編輯,自願住在台北會堂樓下的小房間,日夜為主筆耕,經常挑燈夜戰。對寫作有興趣的我,當時駐牧台北教會,擔任青年團契》的審稿與修文工作。我時常也要午夜疾書,以補足刊物所需之稿件。

麗瑛的臉蛋白淨,濃眉配上一副黑框眼鏡,給人溫文典雅的印象。她對人說話輕聲細語,從來不與人爭鬧;而是以柔順的言語都與主耶穌交談,求主耶穌幫忙,求聖靈感動作者及時供應稿件。為了刊物的延續,樓下的會堂常見她禱告的背影。

麗瑛返鄉養病期間,我駐牧嘉義,曾往其朴子家中探望代禱。眼看她以順服忍耐之心走完人生旅程,令人欽佩。她是一位至死忠心之基督徒。在此,一面緬懷安息主懷的她,一面亦紀念許多與她同工的無名英雄。願主施恩賜福。






作者: 趙雲霞整理
出版社: 棕樹文教基金會聖靈月刊雜誌社
出版日期: 03/01/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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