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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靈月刊第225期1996年6月)
主題特寫:[青年團契]那六百八十五個日子

夜裏,隨風飄來熟悉的樂聲,使我想起一段以這樂聲為背景的往事。其實,這段往事剛過不久,猶歷歷在目。美國麥克阿瑟將軍似乎曾說過:「即使給我一百萬美金,我也絕不考慮再重新入伍。」當兵是辛苦的,即使像我以預官身分服役,那段日子也並不輕省。一年十個半月充滿真神因材施教的歲月,現在回想起來,感謝之心油然而生!

八十四年五月二十六日,我退伍了!那天,我站在甲板上,迎著和風暖陽,望著漸去漸遠的金門,我知道這是個神蹟,一切的「平安」都是神的保守,平安退伍是神最美的恩典。曾有多少夜裏,我夢見家人、台灣的一切,也曾夢見祖父母撫摸我的頭,含淚道著:「可憐的孫子!」六百八十五個日子裏,無時無刻不渴望自由。我戲稱那是一場永遠也醒不了的噩夢。

並非從未離鄉背井過。大學四年雖曾獨自在外度過,但畢竟離教會不遠,心不致乾涸至龜裂千里。雖然微嚐人生酸甜,但有三多教會的傳道、同靈可聽我傾訴,甚至在那段日子裏,信仰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峰!曾自信今生不再懼怕任何考驗,因深信神是我堅固的保障。

我受苦與我有益


有人說:「如果有一天,神給你以前就給過的功課,那時,你就該為自己的退步哭泣!」值得慶幸和感謝主的是,神將我從未遇過的苦難加入這一年十個半月,雖然活得很苦,但活得有意義,也活出未來的喜悅。如今可以肯定的是,萬事互相效力,叫愛神的人得益處。

八十二年十二月二日,第一次離開從未離開的台灣,來到完全陌生的金門。未來十八個月的「留金歲月」,不再看見充滿神蹤跡的台灣,海的那端只有灰朦朦的廈門。頓時感到無限的孤單。我知道即將面對的是完全獨立的信仰生活,在這裏,將不再有人親口提醒我的信仰,也不再有可供我完全交託、放鬆的神的教會。

但我只猜對了一半,接下來的生活,是一連串的打擊:因個性內向不會帶兵,以致無時無刻被營長狠狠地盯著;因不瞭解軍人的不成文規定,而被全連老兵謾罵、抗拒,以致無法完成任何任務;曾因掌握部隊不力,使全連因我一起在寒冷的半夜罰站,記得那是有生以來經歷的最低氣溫——攝氏三度,在寒風中,心理加上肉體的壓力與痛苦,使我幾近昏厥。然而,從前植入的信仰根基仍要求自己於不可能之中,寫了一篇文章投稿聖靈月刊。

為了不讓家人擔心,我努力地表現可獨當一面,另一方面也不斷將眼前的逆境「為神」找合理的藉口,藉以安撫即將受動搖的信心。

從磨練中體驗神


因為任務的需要被調了三、四次單位。印象中似乎一直在適應新的環境,而軍中的適應,總給人在精神上有莫大壓力。印象最深刻的一次磨練是在八十三年七月,神所安排的功課。這件事使我看見我信心的極限。

營長說他在金門十年來也沒遇過這種事。七月下旬有一天下午,司令官突然造訪我負責的指揮所。平常都輪不到我洽公,那天就剛好洽公不在。司令官以戰備重地卻怠忽職守而狠狠地修理了營長一頓。等我回來,才知道已「變天」了!除挨了一頓筆墨難以形容的罵之外,司令官要我們做一場全防區指揮所操作示範,這示範將在此地,三天後舉行。軍令如山,但三天內怎有可能整修整個指揮所的掛表資料和人手一冊的示範書面資料,以及根本不可能短期訓練出的指揮所專業人員。腦海中除了不可能之外,還是不可能。而營長每隔幾分鐘就會出現,然後罵這個罵那個,尤其特別喜歡罵我。營長口吃,所以愈罵愈氣,因講不順口,愈氣又愈罵,有好幾回衝向我,想用揍用跩的,我幾近崩潰……。

當兵至此,無論那件挫折,總是以信仰為由,並以神的話安慰、堅固自己。但,我已有七個月不曾聚會、不曾用靈言禱告,甚至我不能確定聖靈還在不在。前所未有的無助襲上心頭,我向神默禱:「主啊!祢在哪裏?祢在台灣,難道不在金門?為何一路走來,服役這條路如此艱苦?我沒辦法好好跪下來祈求,難道祢要因此定我的罪?為何任憑獅子在身旁吼叫?難道還要任憑他們撕裂我?」我終於明白人為何會輕生。

那三天,指揮所的成員無論是誰都未曾闔過眼。三天內,我們完成了所有的準備。我度過了人生最漫長、最難忘的三天,那是一種精神與體力嚴苛的考驗,也是信心第一次承受幾近瓦解的壓力,而神,祂讓我活下來了!

人活著是神蹟


不管別人兵是怎麼當的,我總相信神給我最合適的。二十多年來,一如溫室中的花朵,不知什麼是生命的價值,總認為信心火熱是很了不起的事。一旦走出溫室,才明白安定中成長的信心算不得什麼,因為那是應該的。唯有在專門摧毀信心的環境中所成長的信心,才是可貴的。我的六百八十五天,每天都有故事,每天都不好過,每天似乎神都沒動工,卻也每次都安然度過。退伍那天,運輸艦緩緩在「海峽兩岸」間移動,我望著漸去漸遠的金門,我明白——生命絕非偶然,人能活著是件神蹟!


作者:
出版社: 棕樹文教基金會聖靈月刊雜誌社
出版日期: 06/01/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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