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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仁
住在美東近廿年,從聞冬色變到迷上冬景,與其細說道來,不如舉些實例。
君不見那空中飄下來的白色物,變化無窮,由常聽的大小冰雹、冰雨,到罕見的冰鹽……等。或包在樹枝上晶瑩剔透的冰層,或懸於屋簷下半透明的小冰柱。有時真被小孩問倒了,為什麼樹枝上的冰層——有時上下全覆蓋著,有時只有上層,有時又只有下層呢?清晨醒來,推門一望,意外收穫,俯拾皆是,大自然巧妙的手,或裝它飾它,或以排山倒海之勢而來,讓人想見祂說:“有風”就有風的莊嚴敬畏。小女常在合剷大雪之後,往厚厚積雪上一躺,「大」字型一開,仰天冥想,雪我一體,雖天寒地凍,仍自樂其中,讓育我、蘊我的大地,聽其不勻的呼吸聲。印象最深的,屬上上次冬季大風雪。教會離家七分鐘車程,我竟開了一小時半。其實不是開,是一路滑回來。看一部部車,戰戰兢兢,如臨大敵。有感行天路如履薄冰,小孩們接腔說:
1.以車為單位,車內的人,如同在一房子的自家人,關係最密切、屬靈狀況最了解,適時給予意見,商量決定,再由一家之主往前開。
2.心繫於上、手腳靈活、膽大心細、眼觀四方。當你看到同路落難人(車子滑到死角),有能力推車者,運用體力 、智慧,適時幫助。噸位愈大的車子需要愈多的人力,同心同向推進,力量才不至抵銷。
3.前人佳跡,只要一心跟隨,就可順利過關。一路綠燈下來,前後無阻,好多的感謝,但還沒來得及說阿們,只見紅燈一閃,就這紅燈的差距,可以滾輪胎凍陷得難以自拔。是的,我的心啊,或順或逆,你要一路前行,恐怕耽擱愈久,馬達啟動愈難。
古人之鑑,擺在眼前,仔細觀察,當機之斷,以免重蹈覆轍。
好一個上坡不易:自嘆馬力不足,行道無力,靈裏充電,裝備整齊再出發。愈是無我,愈是流暢無阻。下坡嘛,更是驚險萬分,好一個失足千古前的懸崖勒馬。真如一位弟兄的祖父所比:野草(罪惡),是不請自來,喧賓奪主,但美果卻要那樣百般呵護,刻意培養。
終於千里迢迢,一路蒙主保守,家門已在望,只見一部重量型大貨櫃,大輪胎這麼一轉一陷,自卡也卡人。重量級人物,其資歷加深,信用疊起,聲譽日隆,和初出茅廬,不可同日而語;但保羅也是怕救人沒救己,或自跌又跌人。
車間確保距離,以策安全,非常時候更是如此,盡減磨擦是智。君子之交淡若水,以屬天友誼來提昇屬世友誼的情操。家庭個人或教會成員等,均有各自生活空間,尊重別人、自己,可免約伯三友的錯論、可免屬世的隨波逐流。輕易超越,神人相近,收拾起那追逐世界疲乏的心,享受野蜜溪水的滿足。
感謝在學業完成、朝九晚五、牛奶尿片之後,步入中年的柳暗花明。曾幾何時,一個人裏裏外外、馬不停蹄、一心數用,不曾好好坐下,細觀冬景。曾是小孩們嬰兒車輾過的小徑,現在佈滿了我穿女兒舊靴的雪蹤。一幕幕冬景,喚回一個個冬天信仰的追憶。是的,旅居美國,令人加速看輕世界,茫茫人海,如何保守小小的我;下一代信仰的著落,千萬個不同意青少年在追逐名牌、追求時尚中成長,也不能只是忙碌、滿足於醫生、律師等的高尚職業中;如何導向如但以理特有的基督徒品格:幼年奠基、外邦之下、眾人之上時,仍信心不搖、高舉主名。
叫約伯觀他所及的事物,來感受造天地的主;也質問他所不知的萬物,令他三緘其口。願祢多加我等聰明智慧,讓我們的觀察揣摩,深入貼切;讓生生滋息、循環不斷的大地,來潛移默化那一顆顆人心——無論鳥語花香時、無論天寒地凍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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