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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靈月刊第167期1991年8月)
見證見證:[聖靈月刊]信靠耶穌真甜美

陳金鑾、曹曉芬見證/尋真整理

陳金鑾弟兄,馬祖南竿人,1953年生,現住石牌,屬石牌教會。信主之前即罹患尿毒重症,與妻兒在人生苦海中奮力搏鬥,日子充滿悲酸與無奈。1979年秋蒙神揀選,全家九人受洗歸入真教會,蒙恩無數,本文即就採訪他和妻子曹曉芬姐妹所得整理而成,與眾人分享他們從神領受到的恩典。

噩運臨門

陳金鑾弟兄原服務於馬祖電力公司,1978年,他才二十五歲,由於突然間視線模糊,去醫院檢查,報告的結果竟然是「尿毒症」。當時這類病例很少,並且他身體也很硬朗,實在看不出一點罹病的跡象,一時噩耗傳來,飄飄渺渺的,夫妻倆都很難接受。

為了治病,全家還是由馬祖搬來台灣。曾看過全省各中、西醫師,也依循家中傳統信仰,到處求神拜佛,走遍北部的大小廟宇佛堂;然而,越拜越不平安。乩童說房子不能住,他們就搬家;又說孩子與他相剋,因此,剛滿週歲就被送回馬祖外婆處撫養;甚至還有算命的說他活不過1979年的5月……。如此亂拜,耗盡了家產,病情也因而延誤半年,尿毒高到二百三十。當由桃園住處轉送台北榮總急救時,人已呈昏迷狀態了。

住院期間,他的病情嚴重到無法下床的地步,因一下床就暈、吐,吃喝拉全在床上。他曾問醫生自己還能活多久,醫生回答:「不要想那麼多,能活一天,算一天!」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醫生已放棄他了。當時同病房的六人中,以他的病最嚴重,病較輕的幾位已先後離世,醫生料想他也是命在旦夕,因此查房時都越過他的病床,逕找其他病人。入院半年,他的體重由六十五公斤降到四十五公斤,肚子裡還有十公斤的積水;由於藥物治療,頭髮都掉光了,只剩下稀稀黃黃的幾根。而下半身也萎縮成皮包骨。那時洗腎是採用腹膜透析治療,在肚臍下方開一個小洞,洗一次約需二十四至二十七小時,一天一夜,洗過後人相當疲倦。由於很痛苦,每次都是熬到不得已才洗,此時腹部已鼓積了一大堆水,洗後肚子塌陷下來,胃會很不舒服,因此根本沒有食慾。這段期間他共洗了十四次的腹膜透析,至第四次時視力就喪失了,只見人影,不辨男女,胃及其他器官也都損壞,肉體精神飽受折磨,苦不堪言。

福音帶來曙光

正當走投無路時,他們由母親的友人介紹去桃園的新約教會。當時信主的動機就是「神蹟」,一心希望病能痊癒,因此教會要他們受洗,他們就受洗,什麼道理都不懂。後來租屋在榮總附近,由於新約教會的信徒都未再進一步聯繫,他們就自己在家中依其教導的方式禱告,又依樣畫葫蘆地在門口貼一個紅色十字架,也不知有什麼作用。

1979年,一個停電的颱風夜,曹姊妹的叔叔偕本會的郭阿月姊妹到他家訪問。郭姊妹勉勵他們到大同教會聽道理。當年八月,他們第一次去教會,很奇妙地,平常陳弟兄睡、坐都得墊上五十公分厚的海棉,且往往坐不住五分鐘,那天他竟能坐在木椅上聽道,一連兩個小時。神開啟他的心眼,使他聽得入心,且滿有喜樂,自己告訴郭姊妹願意再來。原本食慾不振的他,那天在教會用餐,足足吃了兩碗飯。

從此他開始不間斷地慕道,風雨無阻,而大同教會的同靈也很有愛心地每天接送。慕道之初,他滿身病痛,雙目近乎失明,眼耳鼻都流血流膿,肺、胃、心臟都有毛病,兩腿的肌肉也都萎縮;在傳道及同靈的訪問、代禱之下,他的病情日漸好轉。兩個月後,1979年秋,全家決定受洗,歸入主的名下。

幸運的百分之五十

曹姊妹原本在一間成衣工廠做事,叔叔到家中不僅帶來福音,還教她烤蛋糕,此後她就改賣蛋糕維生。這段期間,她早上到市場賣蛋糕,下午陪陳弟兄上醫院,晚上空下來聚會。

1981年10月10、11日,教會舉行靈恩會,這兩天他們都停止營業。隔日,12日,榮總洗腎室的班長緊急打電話給陳弟兄,通知他有換腎的機會。原來有一名十八歲的青年捐腎,原本已安插兩名換腎病人,一名為一大專青年,另一名為一中年人,該名中年人住院一個禮拜,一切檢查都正常,不料換腎前突然發現染有肝炎,無法換腎,須把機會讓給別人。接到這通電話,陳弟兄頗為猶豫,因那時換腎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十,風險性極大。他遂跪下來禱告,求神帶領,禱告完內心很平靜,覺得神會和他同在,就答應接受這次手術。

換腎後,那名大專青年情況很好,立刻恢復排尿功能;而陳弟兄不僅無法排尿,還一直發燒,住進加護病房。不料,第五天那名青年卻產生排斥而離世。在加護病房二十六天中,陳弟兄不斷禱告,魔鬼也在一旁干擾,對他說:「你不用禱告了,你的病已好了。」他知道這是魔鬼的詭計,就更迫切禱告。有一次在禱告中看到異象,有很明顯的四個字「忍耐等候」,古銅色、彷如木雕般地浮顯。由於都未能排尿,醫生拔掉他的導尿管,準備放棄,並安慰他等待下一次換腎機會。沒想到拔掉之後,尿液反而四百、七百、二千、四千cc不斷排出,燒也退了。

之後他轉住隔離病房,這段日子他終日思想神的話,很喜樂,與神很親密。但由於換腎前許多人為他禁食禱告,情況穩定後大家鬆懈了,魔鬼的試探又來了。有一次妻子與他一同唱讚美詩,這時他居然迷迷糊糊地睡著;醒來以後想禱告,卻有兩隻黑手拉開他的手,不讓他合掌,直至妻子進來為他禱告,爭戰才結束。那天起,他的腎又開始不舒服,洗了兩次腎,醫生直道可惜,判定手術失敗了。但是大家明白是靈裡的爭戰,不灰心地繼續為他禱告,身體才又好轉。

當時他所換的是屍腎,按常理只能用一年多,他卻維持兩年半,享受了比一般病人更長的正常生活。

神安排洗腎床位

1984年,他再度面臨洗腎的問題。這時榮總洗腎床位已滿,陳弟兄轉往馬偕醫院洗腎。1988年左右,淡水線火車停開,給視力不佳的陳弟兄帶來很大不便。他們夫婦曾去求見榮總洗腎室主任,卻吃了閉門羹,因當時想接受洗腎的榮民很多。他們只好禱告求神開路。沒想到一個月後,榮總把部份病患遷至其他醫院洗腎,醫院空出幾個床位,使他又有了機會。事後他才知道,安排他進來的是他以前洗腎室的主治醫師。那天,當護理長在安排空床時,正好他來到,特別交待護理長把機會給陳弟兄。奇妙的是,陳弟兄在那裡洗腎三年多,從未見過他,真是神的垂顧,否則以他所登記的號碼,要輪到床位根本不可能!

意外中有平安

陳弟兄有一兒子英傑,從小就不敢做跳躍動作,家人一直以為他生性膽小。1980年,英傑三歲時發高燒送醫,才知患有先天性主動脈狹窄症,所以腳部疲軟無力,必須開刀治療。當時陳弟兄因經常洗腎,情況不太樂觀,孩子這麼小又得開刀,曹姊妹的心情相當沉重。感謝神,保守她有單純信靠的心,靠著禱告,兒子的手術相當成功,醫生原要他們準備三千CC的血液,也只用了一千CC,一個禮拜就出院了。並且,醫生同情他們家的情況,為其減免了許多不必要的開銷。如今英傑已升國三了,身體各方面都發育得很好。

1982年,陳弟兄的母親亦曾經歷一場手術,蒙神賞賜意外平安。當時她曾出現腦筋一片空白、記憶喪失的現象,由於為時不久就恢復正常,他們以為她是因家中連番事故受打擊所致,未多加留意。有一天,她突然口吐白沫、眼往上吊、全身抽筋,經送醫急救,診斷出是腦部長瘤,瘤的位置在腦前端,很難拿乾淨的,醫生並無多大把握,而他母親年紀又大了……。醫生勸他們不要開刀,但藉著禱告而來的信心,還是讓母親接受手術。感謝神,那次的手術不僅將瘤處理乾淨,並且他母親第三天就清醒過來,能吃、能說、又能下床走動,第十二天就出院了。比起其他接受同樣手術的老人,有的昏迷很久,有的必須長期復健,她真是幸運多了,感謝神!

與神合夥

由於陳弟兄從生病以來就無法工作,一家的生計全落在曹姊妹身上。賣蛋糕之後,她改賣水餃。不少水餃攤販跟著出現,但對他們的收入毫不影響。這些水餃攤販不久後也陸續收攤了。陳弟兄露出滿足的笑容說:「真的,這一切都不必擔心,因為主耶穌是我們的合夥人。」生意這麼好,曾有人想找他們合夥,擴大營業,但他們夫婦唯恐這樣會影響上教會、守安息的自由,記取聖經中:「滿一把得享安息,強如滿兩把勞碌捕風」的教訓,還是憑信心拒絕了。

廉價購得美屋

1986年時,他們留意到天母有一間房子要賣(即現在之住家),當時經濟不景氣,房價才一百萬,內部有裝潢、又有簡單的傢俱,實在非常便宜,就很單純地付了訂金,用分期付款的方式買下來。起先將房子租給一位小姐,利用她的房租分擔貸款;不料這小姐鬧了兩次自殺,蒙主保守自殺未成,他們只好自己搬過來住。一開始很擔心付不起房屋貸款,沒想到一搬入新家,水餃生意卻更好。幾年來,神對他們生活上的照顧,令他們結結實實地體會到:「先求神國神義,日用的一切神都將賜予。」

以讚美為誇勝

信主以來,神的恩典豐豐富富;似乎神特別恩寵他們,其實是配合人的信心。「不要怕,只要信」是他們時常自勉的話。記得去年11月,陳弟兄發現大便呈黑色,檢查出是胃出血。住院二十八天中,醫院做了徹底檢查,發現他整個胃都糜爛了一切醫療皆告罔效,醫生甚至說:「這一針打下去是否能止血,看你的造化了,若無法止血,須切除胃,否則就得長期輸血。」醫生的宣告固然令人灰心,但之前他們已有太多次醫生來手無策、禱告起死回生的經驗。這次住院,陳弟兄心裡有一感覺:「神要藉此顯出祂的榮耀來!」因此內心平安,更用心禱告。由於醫療一直未見起色,他便請求出院,回家後下定決心禁食禱告,第三天,大便顏色就恢復正常,顯示胃已不再出血。

然而,人的信心不總是剛強的,靈性的成長,高低起伏在所難免。陳弟兄也曾自艾自憐過:「二十五歲就罹患重病,正是我對未來滿懷憧憬、事業要邁向高峰、家庭最美滿幸福之時……」「以前的同事現在都已是主管級了,我至今一事無成,還惡疾纏身……」難過時,他會勉強自己禱告,讓惡劣的情緒快快過去;或是吹口哨、哼讚美詩,「以讚美為誇勝」(詩一O六47),他發現讚美的力量實在很大,讓他擺脫自憐,重新得力。在多重的苦難中,他們夫婦深刻地體驗到,希望不能建立在人的身上,而真正的憂傷,也只有神才能止療。人的安慰還不管用,人一安慰,往往眼淚就掉下來了,但神給人的安慰卻是徹底的。陳弟兄說,有時跪下來禱告,原是想:「就把一切的眼淚流給主耶穌吧!」不料一跪下來禱告,根本流不出眼淚來,反而從內心一直湧出喜樂!

雖然幾年來病痛從未完全離身,但他們卻擁有一般人所沒有的、也無法體會的喜樂。的確,神所賜的平安,非同於人的平安,以人的眼光來看,這些遭遇應是很苦的、很悲慘的,何喜樂之有?但因有主同行,擔子變得輕省。回想那一段窘迫的日子,苦難猶如洪濤一波一波漫來,曹姊妹卻覺得自己被主抱在懷中走過,內心並不孤淒、恐懼,只滿懷安穩。多年來的環境變故與神的明顯帶領,已練就他們一遇到事情就跪下來禱告的本事,抓緊神,單純、平靜地一步步走下去。神的恩典,就是這樣傾洩而至,毫無保留。

俗云:「萬貧起於病」,一個家庭中若有一位長期患病者,全家莫不因而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中,生活所需也相對捉襟見肘,這幅景象,在醫院看得格外明顯。正因為一般人總難以擺脫貧病糾纏,連帶心靈品質也隨著低落,生活中充滿怨懟與深沉的無奈,陳弟兄夫婦的例子便顯得格外顯目,因而,榮總的定期刊物曾特派社工人員去採訪他們,以他們的經歷來為其他病人打氣。但是歸根究底,人要超脫苦難是難的,喜樂也是學不來的,最主要的是內心有穩定的力量……把一切交託神,相信神的眷顧,並且也從生活中源源不絕地領受到神的恩典。「惟獨倚靠耶和華的,必有慈愛四面環繞他。」(詩三二10),他們就是活生生的見證。


作者: 陳金鑾、曹曉芬見證/尋真整理
出版社: 棕樹文教基金會聖靈月刊雜誌社
出版日期: 08/01/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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