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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靈月刊第519期2020年12月)
主題特寫:人說,我是誰?──世人眼中的耶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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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仁子

「人說我是誰?」主問。

他們說:「有人說是施洗的約翰;有人說是以利亞;又有人說是耶利米或是先知裡的一位」(太十六14-15)。

門徒可能也說不清楚耶穌是誰。

眾說紛紜,看出神與他同在的尼哥底母尊稱祂為夫子;求填飽肚子的群眾跟著祂跑,把祂當作會變餅的魔法師;不遠千里抬來老弱殘疾的,當祂是流動診所的仁醫;想簇擁祂領導猶太人除去民族恥辱的,當祂是英雄。

但更多的人仇視祂;宗教上,法利賽人說祂,靠鬼王別西卜趕鬼;說祂,干犯律法是罪人;政治上,連好奇的彼拉多都想驗證,祂是否真是猶太人的王。

最後,當大祭司把祂五花大綁,怒聲逼問:「我指著永生神叫你起誓告訴我們,你是神的兒子基督不是?」耶穌平靜地回答道:「你說的是」。

這時,「世人」開始向祂吐唾沫,揍祂、掌摑祂的嘴!(太二六64-67)。群情激憤,釘死祂、釘死祂、釘死祂……。這裡面,可能有吃過祂變餅的,有聽過祂教訓的,有曾經期望祂當王的……。


 
主耶穌如何介紹自己

或推崇、或鄙視、或定罪,世人所給主耶穌的稱謂,安上的頭銜、罪銜,與主的自我介紹完全無關!

耶穌說:「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著我,沒有人能到父那裡去。你們若認識我,也就認識我的父。從今以後,你們認識祂,並且已經看見祂」(約十四6-7)。

在《約翰福音》第五章中,主說為我做見證的有四,即施洗約翰、神、祂的工作本身以及聖經:

「我若為自己作見證,我的見證就不真。另有一位給我作見證,我也知道祂給我作的見證是真的。你們曾差人到約翰那裡,祂為真理作過見證。……但我有比約翰更大的見證;因為父交給我要我成就的事,就是我所做的事,這便見證我是父所差來的。

差我來的父也為我作過見證。你們從來沒有聽見祂的聲音,也沒有看見祂的形像。你們並沒有祂的道存在心裡;因為祂所差來的,你們不信。你們查考聖經,因你們以為內中有永生;給我作見證的就是這經」(約五31-39)。

當約翰為主施洗時,天上有聲音說這是我的愛子,約翰看到聖靈像鴿子一樣降在耶穌頭上(太三16-17;約一33-36)。這些從靈界而來的見證除了約翰本身,其餘的人並未曾眼見,只能聽約翰述說。有人信,有人存疑!而世人所能看見、聽見的,就是主耶穌本身的所言所行;祂的教訓、祂所行的神蹟奇事。此外呢,是聖經上一切關乎全猶太人的指望——彌賽亞的預言。而這兩者吻合嗎?預言實現了嗎?同樣地,有人信,有人存疑!

信的人或許成為「門徒」,不信的為「世人」,我們先暫時這樣區分。

不過,當代的世人即便存疑觀望,甚而醋意中發,惱恨欲除之而後快,卻從沒有人敢對主的自我介紹直接挑戰。祂所到之處的確就是世人前腳跟後腳進所前往的方向,祂讓死人復活顯示生命的確在祂,祂開口的教訓帶著權柄從未能被反駁。正如俗云:The truth speaks for itself!世人在祂身上看到了道路、真理、生命,事實勝於雄辯!

雖然,世人對主所說的道路、真理、生命的理解並不正確,可是主耶穌的自我介紹卻從未被推翻過。

每當有人對祂好奇時,祂總會循循善誘。只可惜,主耶穌與世人的對答;神與人的交談;明明白白地顯示出天國與世界之間沒有交集。


 
世人看待耶穌的角度

尼哥底母半夜造訪主,主與祂論重生。

「人已經老了,如何能重生呢?豈能再進母腹生出來嗎?」

「人若不是從水和聖靈生的,就不能進神的國。」

「怎能有這事呢?」(約三1-9)

主經過撒瑪利亞時,藉著討水喝向井邊的婦人談活水與永生。

「凡喝這水的還要再渴;人若喝我所賜的水就永遠不渴。我所賜的水要在他裡頭成為泉源,直湧到永生。」

「先生,請把這水賜給我,叫我不渴,也不用來這麼遠打水」(約四5-15)。

從這兩個對話中,我們看到世人三度空間的思維:「人老了豈能重生?」尼哥底母想,時間無法重返啊!「人渴了要喝水只能跑老遠來打水。」撒瑪利亞的婦人想,距離無法縮短哪!

用地面上的角度去回應生命與永生的課題,怎麼也無法知曉神的國度。同樣地,世人用地上的角度去看待耶穌,也無法接受祂是神的兒子,無法相信祂就是彌賽亞!

世上的角度不能理解屬天的事;除了三度空間的限制,究竟還有些甚麼阻礙了世人去認識耶穌是誰呢?

「人若愛世界,愛父的心就不在他裡面了。因為,凡世界上的事,就像肉體的情慾,眼目的情慾,並今生的驕傲,都不是從父來的,乃是從世界來的。這世界和其上的情慾都要過去,惟獨遵行神旨意的,是永遠常存」(約壹二15-17)。

眼目的情慾、肉體的情慾、今生的驕傲這三件事可說是世人錯看基督的根本緣由。

眼目的情慾這一項包括了耳朵、嗅覺、味覺、各個感官的需求慾望。肉體的情慾這一項則包括了身體恆溫舒適度、觸覺、肚腹、性需求的滿足。今生的驕傲這一項涵蓋的是人類心理層面的各種追求,比如求知慾、愛、自尊心、成就感、安全感、價值感等等。但凡是人,絕對無法脫離這些需求。

試想,世人尋求耶穌,是否無一不就著他們所懷著各式需求上的欠缺而來?夫子、先知、醫生、君王、罪人……,不過是這種種欲求相對應的代換詞罷了!

當然,去追求溫飽、健康、安全等身體上的滿足,皆是正常人的舉動;另一方面,只要活著,誰不好奇?誰又不渴望被愛?誰又希望自己整日無所事事呢?這麼說來,適當的追求知識、自尊心、成就感、價值感,也都是健全性格的要件。然而,情慾與健康的基本需求還是有差別的。過為情慾,不及為禁慾,能達到平衡、舒適者是為健康的標準,例如,我們說「敬人者人恆敬之」乃出自於適當、健康的自尊心,但是單單希望「人恆敬之,卻不敬人」者自尊心過強乃源自於驕傲;故此,今生的驕傲往往為極大的試探。

只是呢,不管健康的基本需求也好,過度的情慾也好,世界和世界上的事全都會過去!

當人類用著世界上稍縱即逝的角度,去看待來自天父、永恆不朽的耶穌基督時,又豈能不失焦呢?在世人眼裡通往神國的「道路」太遙遠,直剖人心的「真理」太艱澀刺耳,生活的享樂比永遠的「生命」更實際;他們來靠近主,心裡頭只想:這自稱為神的兒子又能給我甚麼好處呢?

是的,主曾說:「你們奉我的名無論求什麼,我必成就,叫父因兒子得榮耀。你們若愛我,就必遵守我的命令」(約十四13、15)。

主願意為相信祂的人成就所有的事,但祂希望信祂的人不只是為了滿足今生的種種需求;祂希望信祂的人能夠認識祂是誰,而後愛祂!


 
知道標準答案者未必真正認識耶穌

「你們說,我是誰?」主問門徒。

「祢是基督,是永生神的兒子」。

就他,彼得一人,肯定而勇敢的認定耶穌就是基督!如何不令人動容!這一刻,哇,是人類驚天動地的的歷史時刻!!

「西門巴約拿,你是有福的!因為這不是屬血肉的指示你的,乃是我在天上的父指示的」(太十六15-17)。

事過境遷,三年後,主耶穌被釘死,彼得重操舊業,回去捕魚。主復活後顯現,找到他。在海邊,主與他並肩吃著早餐,看著朝陽,三問三答:

「彼得,你愛我嗎?」(約二一1-17)

失誤過好幾次後,他也許只能學著老師,然而眼神空洞,難受地在沙土上畫圈圈,終究還是忍不住一腔熱血、直接地表白了。

「主啊,你知道,我愛你!」

他與基督之間的love story,朝陽可證!

突然,一轉身撇見,誒,那不是常常自稱為主所愛的約翰嗎?

馬上劈頭就問:「主啊,這人將來如何?」

「我若要他等到我來的時候,與你何干?你跟從我吧!」(約二一21-22)

我們或許也會覺得,這個人「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彼得怎麼就這麼容易被世界上的事吸引呢?肚子餓了回去打魚,見了同僚總不忘競爭、比較。嘿,別忘了呦,他可是全人類第一個知道耶穌是誰標準答案的人註,而且信誓旦旦說愛耶穌的人哪!

如果你襁褓就受洗,可能才剛會牙牙學語,就知道「奉主耶穌的聖名禱告」;還未上學,就知道主耶穌就是神的獨生子,就知道主耶穌就是神!這個神跟蓋世君王尼布甲尼撒認識的一樣喔(但四章)。兩歲不到就認識耶穌,與彼得、尼布甲尼撒一樣厲害吧!

但是彼得並不懂得如何好好跟從主,就像孩子過馬路東張西望,還要被主提醒;尼布甲尼撒王呢,也沒有因為承認了獨一真神之後,就緊緊的跟從神。從兩歲到二十歲、五十、六十、七十歲,甚至到了八十歲,稱為基督「門徒」的我們,真的認識耶穌了嗎?早早知道耶穌是誰標準答案的我們,與世人看耶穌的角度可有不同?我們認識耶穌,我們說愛耶穌,是否僅僅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需求?


 
認識耶穌是一個獻上「心靈與誠實」的過程

「這不是說我已經得著了,已經完全了;我乃是竭力追求,或者可以得著基督耶穌所以得著我的(或作:所要我得的)。That I may lay hold of that for which Christ Jesus has also laid hold of me.」(腓三12)

「或者可以得著基督耶穌所以得著我的(或作:所要我得的)」經常被切割成兩半;喜歡前半段者努力「得著基督」(現在式),喜歡後半段者強調「基督得著我」(英文是has laid hold of me白話一點可以說是「抓住我」,而不是has laid hold for me為我抓甚麼,注意喔,這可是完成式)。兩者加起來,我們可以看見保羅所要表達這一個完整的觀念是:(現在去)得著(或抓住)基督所以(已經)得著(抓住)我的(13節:獎賞),而,「基督得著(抓住)我」就是這個獎賞!稍作說明如下:獎賞。是鼓勵人類的用詞,基督的用詞是「永生」,這個「獎賞」再轉換為保羅的用詞是Christ Jesus has also laid hold of me,也就是「基督(已經)得著(抓住)我」!

自從認識耶穌那一刻起(去抓住基督)讓耶穌來滿足我們(世上的需求),以至於捨棄自己跟隨耶穌(願意讓基督抓住我們),到能夠滿足耶穌好似一個拉扯的過程。其實,理論上當我們受洗歸入基督,基督早已經(完成式)抓住我們了,那個永生的獎賞就準備在那裡等著我們,但我們是抓住基督往世界這下邊扯呢,或是讓基督抓著我們往永生那上邊提升呢?

白話圖解:世上的需求←我們(抓住)基督→永生

知道耶穌是誰的標準答案僅僅是找到了起始點;從這個起始點啟程,追求「得著基督者」很專注的追,但常常不自覺地陷入一個危險;那就是回到起始點之前的思維一直如影隨形,以追求耶穌來滿足自己。聽過「屬靈的驕傲」這個說法吧,也就是現代版喜歡被看見、坐高位的法利賽人(其實,法利賽人也是有謙卑正直的),其餘的就不多說啦。知道標準答案的資優生總是能夠舉一反三的。

主耶穌教導我們這樣禱告:願祢(神)的旨意成全,也就是去滿足神。但我們禱告的時候經常是反過來的;我們給神下訂單,要這、要那。我們努力追求耶穌基督,成為基督的「門徒」目的是,為了藉著奉耶穌的名來滿足我們!這時候,作主的「門徒」與跟班的「世人」其實好像沒有差太多喔。關於如何得到那個永生的獎賞,身為「門徒」的我們有時也不大開竅。

如何完成「讓耶穌得著我們」是個大題目,篇幅所限,本文無法詳述。主耶穌說:「神是個靈,所以拜祂的必須用心靈和誠實拜祂(we worship God in spirit and truth)」(約四24)。

聖經中以心靈與誠實來認識耶穌的人,總是會得到主的讚許。這些人面對耶穌時毫無保留,沒有偽裝,不考慮世俗的眼光,沒有算計得失,把自己的真心交出來。他們口中沒有客套,沒有詭詐;不會一邊吹捧奉承,一邊眼睛咕溜溜地看著耶穌以外「重要人物」臉上的表情(古今通用)。迦南的婦人、腓力、撒瑪利亞的婦人和彼得,都是例子。他們交出自己靈魂的真面貌,去尋索耶穌是誰的答案,同時也得到主應許的「生命」。而這「生命」之豐盛遠遠超過人類所能希求、所能想像!


 
讓「耶穌得著我們」從而得著神一切的豐盛榮美

因為神本性一切的豐盛都有形有體的居住在基督裡面(西二9)。

從祂豐滿的恩典裡,我們都領受了,而且恩上加恩(約一16)。

「求祂按著祂豐盛的榮耀,藉著祂的靈,叫你們心裡的力量剛強起來,使基督因你們的信,住在你們心裡,叫你們的愛心有根有基,能以和眾聖徒一同明白基督的愛是何等長闊高深,並知道這愛是過於人所能測度的,便叫神一切所充滿的,充滿了你們。神能照著運行在我們心裡的大力充充足足的成就一切,超過我們所求所想的」(弗三16-20)。

我們能夠想像得到,認識耶穌、相信耶穌、愛祂、體會祂的愛,以至於渺小的人類能被神一切的一切所充滿會是甚麼景況嗎?我們曾經這般地憧憬那麼樣的日子嗎?「到那日,你們就知道我在父裡面,你們在我裡面,我也在你們裡面」(約十四20)。

茫茫人海,誰是世人、誰是門徒?

如果主耶穌有天問:

「那,你說我是誰?」

或可容我如此地答道:

「我不是以為自己已經知道了;我只有一件事(心裡期許著,即使那力量是如此之些微),就是忘記背後,努力面前的。向著標竿,讓基督帶著我直跑,以致讓基督真正得著我呀!」(腓三13)

註:拿但業初識主耶穌,被指出他從何而來以及內心的想法時,也震驚地說:「拉比,祢是神的兒子,祢是以色列的王!」(約一49),此與彼得追隨老師而後肯定主是基督相較,是為初淺的即時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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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杏仁子
出版社: 棕樹文教基金會聖靈月刊雜誌社
出版日期: 12/01/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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