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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靈月刊第522期2021年3月)
主題特寫:母親懺悔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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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dy

有一位神學作家,名叫奧古斯丁,公元354年出生於北非,他的父親脾氣暴躁,母親則是一位敬虔的基督教徒。不論父親如何惡言相向,母親總是柔言相勸,不改初衷的為丈夫禱告,想不到禱告蒙憐恤,丈夫在臨終前歸主。但真正令她傷痛非常的不是丈夫,而是她的兒子奧古斯丁。

雖然年幼時期,母親用心良苦的安排他接受宗教教育,教導他聖經的道理,可惜他並不領情,喜愛罪中之樂。16歲與朋友一起偷竊,只為享受犯罪的樂趣;17歲成了情慾的俘虜,與女子同居,產下私生子;19歲因為追求某派哲學謬說,誤入異教。在母親心目中,兒子的靈命已然死去,遭受這樣「喪」子的搗心之痛,遠過於子女肉體死亡的哀痛。

然而神愛堅貞的僕人,垂聽她的禱告,記念為母者祈禱時流下的眼淚,在夢中安慰她說:「妳在哪裡,妳的孩子也將在那裡。」她雖因此大受慰藉,但仍在神面前不中斷祈求,熱切的為兒子祝禱。

奧古斯丁近三十而立之年,棄母親的懇求於不顧,遠走它鄉,獨留母親在海岸那一頭撕心裂肺的悲號。豈知此去遠鄉,竟然成了奧古斯丁歸回基督的轉機。西元384年,他在米蘭認識基督教主教安布羅西烏斯,使他逐漸擺脫異教思想。不久,母親憑藉堅定信心飄洋過海到米蘭尋找愛子,她相信自己去世之前,必能親眼看見兒子歸入主名。

在母親伴隨期間,奧古斯丁鑽研聖經、努力追尋真理的解答,最後受感於神的呼召,他辭去教職,決定受洗、獻身,回到非洲為主服事,豈料在歸鄉途中,母親病倒溘然離世。
而後,奧古斯丁接任主教聖職,並寫下《懺悔錄》等諸多神學巨作。

主啊,一千六百多年前奧古斯丁的母親那樣偉大,而卑微的我卻如此渺小,教我如何見祢聖面!不奢求祢的原諒,只求祢垂憐我的苦情,聆聽我的禱告聲,如同祢垂聽奧古斯丁母親那樣。我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身上沒有一處優點可以和她的敬虔與美德相比。可從我的孩子出生以來,我不遺餘力的教養,專注於品格教育和宗教教育。在過去的禱告詞中,唯有一心一意求祢收納他成為可用的工人。

父,我知道自己的信仰不夠完備,不足以作為兒女的榜樣。但我感謝祢,賞賜我那樣良善的孩子,從而學習祢純全的愛使我更全備,求祢親手引領孩子的信仰步步堅定,並釋放我們心裡所受的捆綁。

有位心理師這樣說:「孩子會在十八歲那年,用行動讓父母瞭解以前你是如何教養他的。」乍聽之下,這句話令人感到聳動。但料想不到的是,日後我竟親身經歷那樣的處境。在孩子大一那年,他向我表明感受不到全然的母愛,認為母親的愛只是建立在子女是否持守信仰的價值上。

他的內心話一針見血,這無疑給我深沉無比的反省,亦如一記當頭棒喝。原來孩子想要的,是父母無條件的愛!我活在自我感覺良好的錯覺中,人生還有什麼打擊比這個更挫敗的呢!一度自我懷疑,想不透自己在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好些日子,總是走不出又懊又悔的低潮,祢是知道的,好幾次我哭倒在祢的懷中,如似一個無助的孩童,祢將我攬抱胸前,直到我啜泣聲漸息。

謝謝祢的引導,在省思的過程中看見自己的不足與偏執,當我試圖修補遺憾時,孩子這才逐漸敞開心房,道出過往積壓的委屈。

終於勇敢回頭,重新面對過往,雖然我不會動手打小孩,卻用延遲吃飯的處罰讓他餓著了肚子;指謫孩子的時候,從來不說負面言詞去貶損其尊嚴,卻以發怒的聲量呵責遏止。尤其老二出生後,我更是忽略他的感受,加諸許多身為老大擔當的責任,即使那已經超出一個孩子所能負荷,但為了不讓母親失望,他寧可選擇壓抑與順服。當我生氣時不開口說話,以為藉此可給孩子省思的機會;當義正詞嚴的訓斥責備時,以為那就是指引教導的方式,豈知在祢看來,這些都不過是生身之父母暫隨己意管教的情緒。

天父,唯有祢的管教是要我們得益處,使我們在祢的聖潔上有分。我被自以為是的自己蒙在鼓裡,以為自己是多麼不一般的母親,長大後的孩子成了一面鏡子,照出我內心的驕傲與自滿,曾經那樣自豪於別人稱羨我教子有方,如今透過這面鏡子卻顯得自慚形穢。在孩子面前,我是個稱不上及格的母親;在祢的眼中,我慚愧自己是個無用的僕人。

無數回的切切祈禱,悲從中來,任由涕淚在臉上橫流,哀慟欲絕的懇求祢,請容許我向祢懺悔認罪。好不容易我謙卑下來,向祢承認自己所做的微不足道,也願意屈下身來向孩子坦露為母者的脆弱與無能。祢讓我學習接納他心靈真實的感受,誠心傾聽孩子內裡的想法,重新摸索愛他的方式。

主,我深知權柄在祢,唯祢有能力回轉人的心,祢的話語句句都帶有令人堅強的力量與煦暖人心的安慰。我始終相信祢的慈愛和憐憫,遠遠超乎我的想像。

對不起!我虧負了祢,也虧欠了我的孩子。我時常在回憶中想念他,嬰兒期的他、幼童期的他、少年期的他,總是幻想著如果時光倒轉,我要回到過去尋找他,彌補那分缺欠的母愛。可惜,人生這條道路無法倒著走,只能迎頭向前行。

請教導我,循著祢的愛去追尋他,如同奧古斯丁的母親在千山萬水中尋覓愛兒一樣,她為孩子向祢發出三十年的懇禱聲,祢不但沒有厭煩,還在她離世之前成全了她的祈願,這令我想起熟悉的讚美詩歌詞:「既有別人蒙主垂聽,使我亦沾恩。」

我的主,求祢不要偏待奧古斯丁的母親,讓我以為自己被祢冷落,雖我明知祢也是全然愛我、聽我,從我在母腹中的那一刻開始。我深愛我的孩子,如同祢愛我那樣深,不願意他失去祢的慈愛眷顧,依舊會向祢獻上禱告,永無止息。不論那無盡的黑夜有多深,守望的母親仍然會在門口點上一盞鵝黃小燈,等候晚歸的兒女回家。

父啊,不用猜我也知道,在這樣隻身等待的深夜裡,自己並沒有落單,因為祢就在身旁陪伴,毫無條件給我一個暖心依偎的臂彎,而且永遠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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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endy
出版社: 棕樹文教基金會聖靈月刊雜誌社
出版日期: 03/01/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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