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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曾經在夏天觀察過螞蟻,面對這種小小的生物,我要蹲下來,才能看清,循著蟻隊的行進,我要穿過灌木叢,要經過小水窪。有時候,我還得在石頭的另一邊觀察,等著牠們從石頭縫下鑽出來;有些小螞蟻貪玩走丟了,我還會「頗為好心」地把牠抓回隊伍來,或者還會用水畫個圈圈,看看牠們會不會繞著走。
在這一路「跋山涉水」後,不知不覺中,我從家門口一直走到不遠的後山腳下,抬起頭來就是大半天;太陽落山,等晚上睡覺時,還會夢見誤入螞蟻的「愛麗絲仙境」。我躺在葉子上,觸角和幾隻腳上都沾滿了蜜糖,滿鼻子香甜的味道,結果一早醒來,床上果然有螞蟻,因我昨晚偷偷在床上吃了糖果。
古有莊周夢蝶,今有兒童幻蟻。
自然的教育讓我直至成年後仍保有對世界的好奇心,也讓我對自然萬物存有敬畏之心。
長大後,我遊歷了半個中國大陸,這段旅行的日子集中在大學期間,我會和不同的朋友出去旅行,據說旅行是最能看出兩個人的默契和交情的。有的人喜歡在酒店裡睡覺,而另一個人則喜歡按著行程跑得滿滿當當;有的人喜歡走路賞景,而有的人覺得遊玩就應該享受,爬山就得坐纜車。若是兩個非常相愛的人就會互相遷就,為對方互相讓一步,看看對方的風景,漸漸地也就明白對方的心境,自己的人生也會出現不同的樣式。若不然,友誼的小船在這次旅行後就會說翻就翻。
我們往往看重和親朋好友之間的相處,現在教育孩子甚至將情商放到比智商更重要的位置,但在我們的人生旅途中,能夠陪我們走完全程的不是我們的父母、另一半或者兒女,而是造我們的神。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的不同角色,能讓我們更好地體會與神的關係。與人類不同的是,這條人生路上,只要我們不放開神的手,祂就不會離棄我們,但與祂一起在人生旅程中行走,也是需要「情商」的。
祂在我們的人生中扮演著不同的角色,也同樣有著多層次的情感和心情,我們往往因為祂在天上而忽略了祂的心情,卻沒有認真想過祂也曾成為血肉之軀,來這個世界活過那麼一遭。
提到與神同行,幾乎是條件反射,我們會想到以諾,聖經中的記載很有趣,這段經文記載在「創五21-24」:「以諾活到六十五歲,生了瑪土撒拉。以諾生瑪土撒拉之後,與神同行三百年,並且生兒養女。以諾共活了三百六十五歲。以諾與神同行,神將他取去,他就不在世了。」與神同行,如此載入史冊的輝煌功業,應該記念他在世所做的事,但聖經輕描淡寫地說他生兒育女。如果把「與神同行」四個字去掉,他就是一個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人,我們或許可以做這樣的想像,在世人眼裡,他只是平淡地度過了一生,但神的同在並非表現在是否功績不朽,正如經上所記:「人的生命不在乎家道豐富」(路十二15),也不是要有特殊的修行方法才能成為神的朋友。
但這段經文似乎暗示一個節點:「以諾生瑪土撒拉之後……」,瑪土撒拉的名字具有災難性預言的意義,他死的日子就是世界毀滅的日子,所有人都希望他長命百歲,但首先引起觸動的是他的爸爸。這個兒子彷彿就是一個提醒,別人叫孩子的名字,總是充滿了未來的希望,但對於以諾來說,兒子的長大成人意味著一個審判的可怕結局。為了能直接面對這個結局,他選擇了與神同行。
聖經並沒有記載他做了什麼才叫「與神同行」,也並沒有提到與神同行,是否能直接導致身體不死的結果,這兩者之間的關係,至今仍是奧祕,最重要的是靈魂能夠安歇到主的懷裡。
如果把我們與神的關係和人際關係進行類比,我們會發現一些並不按常規走的線條,如聖經中提到:「二人若不同心,豈能同行呢?」而另一處經文則告訴我們:「當以基督的心為心。」
但在我們到達這樣的境界之前,我們的靈性旅途往往也會跋山涉水,泥濘滿身、淚流滿面,甚至滿身傷痕。
無論處在什麼樣的關係中,日常的分享和情緒的互換是互相了解的基礎。不知你的身邊是否有這樣的朋友,他會自己說「廢話」兩個小時,一碗難吃的菜都能和你分享,而你也不嫌他煩,那麼你們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彼此分享日常越多表示關係越好。
如果我們以這樣的角度看待聖經中的聖徒,那麼會有一些有趣的發現,聖經中記載,神看亞伯拉罕像朋友,沒有什麼不告訴他的。而《詩篇》中大衛王的詩篇,如果先暫時遮蓋住「神聖的光芒」,將它接地氣地看待,那麼我們或許可以看到,大衛王對神情緒的表達,他憤怒於朋友的背叛、讚嘆於神的天地傑作、傷感於神的臉再也不轉向他……,這些難道不是對朋友的情感傾訴?
他和神的關係很好,經常上聖殿去求問神,也因此很了解這位老朋友的脾氣。在因為他的罪,神讓他兒子生病時,他躺在地上不吃不喝,誰勸都沒有用,他想著神或許能轉換心意,讓他兒子活下來;但當他兒子死後,他立刻起來穿衣吃飯。其實神有能力讓他的兒子復活,但兒子的死讓他明白了神的旨意,再鬧下去,或許神會更生氣,他便接受了事實,迅速恢復自己的理智。
我更願意稱他是個聰明的人,是個「情商高」的人,他能夠理解神的心意,做能夠取悅神的事,而非走捷徑。在他看來,和神建立好的關係,比世上的事業更重要。在山洞裡,他本可殺了掃羅,這是一個唾手可得的機會;但他寧願放棄,因為這並非捷徑,而是一條看起來快速卻讓他失去根本的路。他對於神的認識告訴他,這是一個「萬丈深淵」的陷阱,而非一條光明寬廣的道路,既然神應許給他王位,他何必捨本逐末?不得不說,他是個屬靈上「精明」的人。
而現在我們是否願意效法大衛,稱神是個可交心的朋友,什麼都要告訴祂呢?經訓說,我們若願意親近祂,祂也就願意親近我們,我更願意將其看作是一句應許,像是祂向我們伸出友好的手,承諾我們會感受到祂手掌的溫度和質感,承諾將臉面轉向我們,或陰雨或陽光都是一種賞賜。祂並不是一個不能體會我們軟弱的神,但與我們不同的是,祂戰勝了人性的弱點,並未被罪所勝。
我的爸爸最近被查出了癌症轉移,親戚中沒信主的已經擔心的晚上睡不著覺,情況不是太好,我也很擔心,一直怕他自己斷了在這個世界的念想,就督促他趕緊去接受各種治療。他倒反而很平靜地說,這時候醫學的治療已經沒有用了,就是看神有沒有旨意留他繼續在這個世界上做聖工。電話打回去,他也總是跟我說:「不要怕,我們有神,生命在於神。」
當然作為兒女,是希望爸爸能活夠歲數再走,希望兒女的心意能夠感動到天上的神,將生命的燭火續上,也請弟兄姐妹幫我們代禱。
其實,與神保持著聯繫,本身就是一種安全感。當在經歷人生絕境的時候,心裡能有一聲「我們有神」,就已經讓我們心裡有了幾分底氣,當我們了解神存憐憫善良的心時,我們就能坦然入睡。對於所有人來說,心靈平安就是一種福氣。
中學上學的時候,學校有宿舍,老師們都住在宿舍裡,所以有很多的家眷,其中我們特別喜歡語文老師的兒子。那時候,他大概只有兩三歲,常晃晃悠悠地在校園裡,不用說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兒子,因為他和爸爸實在太像了;一個大圓腦袋,一雙老成的雙眼滴溜著,走路時還會學著爸爸把手背在後面,路都走不清楚,樣子倒是很足。我們時常逗他,讓他模仿老師說話的樣子,這孩子機靈得很,說著說著還做了個扶眼鏡的動作,舔了舔說乾了的嘴唇,逗得我們笑得都快岔了氣。
兒子崇拜爸爸,又長期和他在一起,一定會有他的模樣在身上。所以保羅說:「我活著就是基督,我死了就有益處」(腓一21)。在這一方面,我們不如學學兒童,他們覺得大人好厲害,想試著了解他們的世界,試著模仿、試著體會,或許看起來笨拙生疏,但卻是與大人連接的重要表現。成年人類並不是完美的,我們承襲優點的同時,也有可能染上惡習,但天父卻是完全的;當我們帶著天父的濾鏡看待人生與這個世界時,我們便漸漸變得和祂一樣,成為一個在祂眼裡聖潔和完全的人。
我們或許可以做個屬靈上愛分享的「話癆」,保持著孩子的童真和好奇,什麼都願意和祂說,隨時都願意跟著祂,我想祂也會把我們抱在懷裡,當作至寶,看作可親愛的孩子以及可分享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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