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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靈月刊第565期2024年10月)
信仰社會:青春活仰力:校園戀愛記事本

你愛的是誰?

「孩子,妳最近上課怎老是心不在焉?」我放下手中的粉筆,看向講桌前正前方倒數第二排的女孩。

「老師,她最近暈船暈得很厲害。」班上某同學回答後,其他人開始跟著起鬨:「對啦!她現在是暈船仔。」我看著女孩,口罩遮住她三分之二的臉,曖昧的表情卻盡顯在眉目之間。長期待在校園,我知道學生口中的「暈船」指的是一種戀愛狀態,與網路用語的指稱有所不同,並未涉及親密關係。校園中的暈船,通常是指雙方未確定交往前,單方面對某人的愛戀,處於曖昧狀態如同暈船的感覺,一種茫茫然的「微醺感」,也被稱為是「戀愛腦」,而「暈船仔」即是對這些人的稱呼。

「是喔?跟誰?」我吞下腦中浮現的五百字想像情節後,吐出這問題。

「是班上的,老師我下課跟妳說。」班上總有人消息特別靈通。

「原來是這樣啊?要出現班對了嗎?」當導師總是要關心一下班上孩子的狀態,不然未成年孩子一踰矩,學校師長有通報的義務和責任,不聞不問是不行的,然而詢問的過程有時需要「迂迴」一下,不然他們也未必願意具實以報。

「哇!好想嗑這個瓜!」班上的嗑瓜小群們眼神發亮。當然,這也不是真的有「瓜」可以吃。孩子口中「嗑瓜」,簡言之就是聽八卦新聞的概念。「好了!雖然關心同學很重要,課還是要上的,請大家把注意力放回課本上吧!」比起課本的內容,確實有太多可以讓學生雀躍的事,老師可得適時拉回他們的專注力。

因為學校配課的關係,我這學期也兼上國中健康教育課程。課本一打開第一章題目就是「愛的真諦」,標題下方寫著:「愛是不嫉妒、不自誇、不張狂、不做害羞的事!」內容談的是「什麼是愛」、「欣賞、喜歡與迷戀」的不同,並於課本下方引用精神分析心理學家弗洛姆(Fromm)提出的「真愛基本要素」。他認為真愛的要素是給(而不是得),其他要素則有:關心、責任心、尊重和了解。弗洛姆認為愛是一門藝術,要求人們不僅要有這方面的認知,還要努力去實踐。同時,愛是要去了解、關心、照顧對方,彼此互敬互重,同時要有責任心去回應對方的需求,也能了解照顧好自己健康、不麻煩別人,也是一種負責任。(摘要自翰林版國中二年級健體課本 p.10-11)

課本進一步談及身體界線、身體自主權、約會安全等兩性相處時須留意的觀念。我自己大致瀏覽了課文,覺得對於這年紀的孩子來說,這些內容都相當重要且容易明白。每個人都會有對愛的需求,但我們需要很清楚的分辨,究竟愛上的是對這個人的幻想,還是相處時的感覺?抑或其實愛上的是自己,只是將情感投射到對方身上了?迷戀一個人,會覺得:哇!這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男神!但卻看不清、忽略他身上所帶有的缺點。愛一個人是可以接納對方的全部,清楚知道他的優缺點,並能了解、包容其不完美之處,進而與之有理性和諧的互動、溝通及搭配。

當自己內心仍然處在一片混亂、迷茫之中,無法自拔於對某人的迷戀時,要記得詢問自己:我愛的是誰?是這個人嗎?還是腦中自行腦補的理想畫面?是否沉迷於美好的感覺之中,不自覺投入過多的情感連結,卻因與現實落差太大而感到被傷害了呢?如果是,那麼別忘了在禱告中求主帶領,別再暈船,趕緊「上岸」吧!



戀愛會影響成績嗎?

記得前兩年,第一名畢業的學長回來校園分享高中生活時,一臉認真的告訴我:「老師,談戀愛不會影響成績。」「是喔?那你談戀愛了?」「沒有。」我心想:那你突然這麼信誓旦旦是怎樣?成績好的人雖然不見得都會談戀愛(這完全兩回事),但真要講究起來,有些學霸連玩線上遊戲和戀愛都很重視時間管理。不僅時間分配得宜,連對象的挑選和情緒的管理都審慎留意,自覺和自律度都很高的;總之,有些人談戀愛不僅不影響成績,有的人甚至分數還提升了。

不過,我也不曾對學生說過:「談戀愛『一定』會影響成績。」畢竟,這本來就很看個人狀況,有些人談戀愛時精神奕奕,本來不愛上學,為了看心儀的人一眼,天天準時到校、認真學習,成績不退反進;但更多時候是心情隨感情狀態起伏不定,分數下滑不說,還因為失戀、分手,整個人猶如烏雲罩頂般帶雨行走,人來心不在,魂都不知去哪了。

話說回來,現今校園到底還有哪間有「禁愛令」?無非擔心未成年的交往,一旦逾越了界線、觸及刑責,或是因情傷而自傷,嚴重者甚至可能自殺。身為第一線教育者,若與孩子長時間相處,卻完全不知情或知情不報,可是很麻煩的。所以,教育人員的重點並非是否影響成績,而是有無善盡教導與關心、輔導之義務。

有回請班上同學寫生活札記,題目是「你認為幾歲談戀愛較適合?原因是?」新生大部分都寫:成年之後,因為現在要專心讀書。僅一兩位覺得國中也可以談戀愛,而她們剛好各自有心儀的對象。原以為現代學生應該會對談戀愛持較開放的心態,或許這個班級的孩子比較有心向學吧?上一屆班級有兩對班對,都是女孩向男孩表白後走在一起,其中一對考到不同學校就讀,分隔兩地,但到現在還在一起呢!令我印象深刻的反而是另一對,男孩在會考後的某天表明自己要好好讀書了,所以要分手。我本來有些擔心女孩,就私下關心她。

沒想到女孩看了我一眼,淡淡地回:「老師,我們在一起200多天,算久了。」

「這算久?」我納悶,這都不到一年的時間。

「對啊!這在國中算久,有的談不到一個月就分了。」

「好吧!妳覺得好就好。」雖然不明白,但感情本來就是以當事人感受為主。

「不好,一點都不好。我覺得很糟,但考到不同的學校,也許就這樣分了也好。」女孩的言談間透出即使被分手,心情不美麗,但也只能接受的無奈。

15歲的年紀能有多成熟呢?就心理發展上來看,其能承擔的壓力仍是有限,但在這網路資訊流通的時代,似乎聽多、看多,多少也知道「感情無法勉強」,畢竟「勉強的感情走不長久」。一個持續吸收知識,努力學習的孩子,自然也不會只有分數上的進步。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一個「見多識廣」的人,在情緒上的表現和對外溝通的表達上,會相對較平和與穩定。這樣成熟的人格並非一般零散的訊息可以培養而成,我們需要去接觸與吸收的,應當是對己有造就、對人有幫助的見聞與知識。

自幼習讀聖經,試著將聖經所教導的道理放在禱告詞中:「我所禱告的,就是要我的愛心在知識和各樣見識上多而又多,使我能分別是非(或作:喜愛那美好的事),作誠實無過的人,直到基督的日子;並靠著耶穌基督結滿了仁義的果子,叫榮耀稱讚歸於神。」(以上「我」原文作「你們」)(腓一9-11)。

回到一開始所提問題:中學時期談戀愛會影響成績嗎?可能會,也可能不會。重要的是,這時談戀愛對自身生活會產生哪些影響?是否能保守自己的心思意念,在信仰上站立得穩?能否不被可能踰矩的事所困住?現在所選擇的,究竟是隨世上潮流而浮沉,還是合乎聖經真理而持定永生?



交往時心清手潔的必要

這些校園中的戀愛後來都如何了呢?我所看到的班對、校對,有人在高中還繼續交往,也許是因為網路便捷之故,沒有因考到不同學校就立即分手;但大部分的小情侶都在畢業後漸行漸遠了。當時的甜蜜情愫,看到對方瞬間的意亂情迷、內心小鹿亂撞,終究隨著彼此所在的時空不同,以及各自認識了新的朋友,加上雙方距離遙遠而漸趨冷靜、淡薄。

身為導師,偶爾也兼當孩子們的「戀愛顧問」,曾向班上同學分享自己的經歷:小學時也曾覺得某位男孩長得特別好看、表現特別出眾,而吸引了我的目光。然而,等到要升國中時,自己心裡有底,知道將面臨較重的課業壓力,為了專心讀書而選擇就讀私立女校,心想:眼不見,心就淨。太早談的戀愛,在我看來有著太多的變數。單純一些的生活,會比較適合我。

大學畢業後即任教於公立學校,除了專業科目的教學,也成了學生排解學業壓力、人際相處與愛情煩惱等各種生活疑難的顧問。個人事例自不能當作所有問題的解答,而聖經中「心清手潔」的交往標準,無論放在當今社會,還是教育現場來看,都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事。

異性互動時牽牽小手、摟摟抱抱,在注重學習環境的學校,同學間會「側目」看一下,說聲「好閃喔!」孩子們看到老師可能會避開,但一走出校門呢?就很難再多約束。這時若再去刻意「關心」,也許還會被反虧「你住海邊喔?」(管太多的意思)。甚至,我在南部的某校,還曾有學生對某女老師誇口說:「老師,我的經驗比你豐富。」女老師啞口無言以對,回到辦公室跟我們這些女老師提起,我聽到時心想:嗯,然後呢?這事在我的青春年代,若被發現應該會感覺到羞愧,但現在的學生早已對此直言不諱。

雖然並非所有的校園學生都如此,我相信還是有青少年能在交往時要求自己遵守一些合乎「道德」的規範。然而,身為基督徒更要明白聖經道理:「誰能登耶和華的山?誰能站在祂的聖所?就是手潔心清,不向虛妄,起誓不懷詭詐的人。他必蒙耶和華賜福,又蒙救他的神使他成義」(詩二四3-5)。我們既蒙了主的恩典,就當在心思與行為上約束自身,時刻以聖經經文提醒自己:「親愛的弟兄啊,我們既有這等應許,就當潔淨自己,除去身體、靈魂一切的汙穢,敬畏神,得以成聖」(林後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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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ei gratia
出版社: 棕樹文教基金會聖靈月刊雜誌社
出版日期: 10/01/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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