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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
在921大地震的震慟之後，在受創的台灣同胞心中依然餘波蕩漾。不僅災區的居民亟需生活及心靈重建；置身災區之外幸運的人們，亦需思考如何來撫平地震之後惶惶不安的心靈。
集集烈震後，供電系統受損，全台分區供電。連台北郊區的中學也無法免於地震帶來的停電之苦。在失去空調和燈光的時空中，不僅學生怨聲載道，老師們上起課來也非常吃力。隨著供電系統的修復，上課秩序也大致恢復正常，然而在我所任教三個班級中的一班，美術班卻一直遲遲無法進入狀況。我時常被學生的上課狀況氣得七竅生煙。心中無法諒解，為何美術班學生總是無法學好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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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夜裏，我夢見美術班又惹我生氣。當時我氣不過，不相信美術班的學生學不好英文，便決定要親自「當」美術班的學生，證明「美術班的學生」可以同時兼顧學業和術科。
「當」美術班的學生的第一天，上午是戶外寫生，下午是素描課。只記得我被炙熱的陽光曬得頭昏腦脹；到了中午，畫板上的畫紙依然白淨無瑕；下午的素描課裏，更是在炭筆灰中忙得七葷八素。放學時早已是筋疲力竭，一方面忙著趕上午的寫生作業，另一方面又擔心隔天的水彩課。因為從小，我的圖畫裏只有黑與白，嚴重地缺乏色彩的協調能力。我該如何面對源源不斷的「美術作業」呢？這一天，就在慌亂和焦慮中結束。
夢裏的第二天，是被剛下課並帶著寫生畫具的一群同學叫醒的。當時，有同學說：「老師，十點多了，該上英文課了。」也有同學好心地勸我：不必那麼辛苦地「體驗」當學生的滋味，就單純地當英文老師就好了！我心想，難道遇到小小的挫折就放棄？但是當英文老師真是簡單多了！
就在心中掙扎是否要「繼續」當「美術班的學生」時，我突然驚醒。還好這只是一個夢，不然我可就真的下不了台了。但仔細想想，在生活中若不「試穿別人的鞋子」，怎能體諒、了解他人的處境和感受呢？在要求他人的同時，適當的同理心是必要的。這樣為人才不會太刻薄、不通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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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屆的高三班中，發現奇裝異服或舉止怪異的學員有增加的趨勢。個人依照喜好、品味穿著便服，屬於個人的自由；但是，心中無法理解，為何弟兄會著緊身衣、灑香水、穿耳洞？為何姊妹會「剃」三分頭的短髮，再綁個頭巾？參與學生靈恩會，遵守教會作息、生活規則，是與會學員應有的基本態度；為何又頻頻發生學員在半夜三更，小團體偷偷翻牆的夜遊事件？一觸即發的衝突火藥味，似乎在學生靈恩會中，總有死灰復燃的時刻。
每當想起管理學員的問題，心情是既沉重又難過。面對少數頑劣、一意孤行的孩子，實在是很想一腳把他們踹出去，叫他們不要再來破壞學生靈恩會的秩序，影響其他學員。但是，在學生靈恩會出席率只達報名率的2/3弱的情況，能夠報到的學員實屬難得。相信這些學員中，有些可能是迫於家長和教會教員軟硬兼施的「勸說」下，才勉強出席。可想見他們在學生靈恩會期間，無論身心都受到相當的約束和限制。若靈性上無法感受到神愛的激勵，自然在言行舉止上會表現出內心的不適應。
那些行徑獨特的學員，有可能已經很久沒有參加教會聚會了，因而忘記了基督徒的處世方式。或早已在原屬教會內，受到多方的批評和壓力，基於一種反抗心理，故意引人注目。也有可能兩者兼而有之，惡性循環，進而造成偏差的思考、行為模式。
學生靈恩會該如何看待這些不情願或遠離教會一段時日的學員呢？各教會的家長、教員又應如何開導這群即將迷失的小羊呢？「聖經的教訓」真的就是唯一的「勸說」利器嗎？如果我們未曾真心的關懷、了解學員的生活情況，怎能知道學員的心裏在想什麼？他們問題的癥結如何能化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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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深刻的夢境，也使我想起一則描寫耶穌愛世人的故事。故事中一位尊榮的國王，愛上了一位貧民女子。為了真正地獲得女子的芳心，這位國王紆尊為卑，甘心換上貧民的衣裳，投身到貧民窟中，在清苦的生活中，贏得女子的信任與愛情。耶穌就是故事中的國王，為了愛我們世人，道成肉身來到人世間，引領我們進入永生的天國。
主耶穌啊！比起祢犧牲奉獻的愛，我實在是太慚愧了。在夢中只不過一天的時間，我就想投降了；而祢卻在世上飽嚐三十多年的人間苦難。願祢無比的愛激發我愛人的心，以祢的心腸來關愛這受創地土上破碎的心靈。阿們！
(原[宗教教育]177期，2000年11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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