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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靈月刊第301期2002年10月)
專題報導:湍流下的信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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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曾腓利門

第五天 2001年8月13日星期一 晴 巴蘭多士


今天和昨天一樣是晴朗的好天氣,我們發現:河水的水位經過一整夜,已退去許多,「有比較高的水位,船才可以開過潛藏在下的大石頭,這樣比較沒有危險。」我們一再地被告知。但是我們必須持守對主的信心,相信在離開這兒時祂定會給我們雨水。

早上蕭執事、以拉都傳道和我在沙隆村這附近(河的另一邊)訪問,其他人則留在教會練習詩頌。在陡峭的沙河岸上上下下實在是很艱鉅的考驗,幸好河岸很乾。我們訪問了一些慕道者,並為身體欠安者禱告。

有一個生病的老人要求我們進去為他禱告,他原屬其他的教派,但因他看見教會的愛心。我們給了他的家人一些我們教會的小冊子和讚美詩錄音帶,並邀請他們來參加聚會。

在休息時間,我被生活在這裏那些天真的孩童所吸引,他們可以拿任何東西以無邊的想像力來遊戲。

我們下午在教會彩排、禁食和禱告,冰湘岸的聯合詩班於兩個月前才剛成立,他們必須同時學習和演出。我們是在村莊的禮堂舉開詩歌佈道,在沙隆的下游,因為有些不便,我們在這裏只舉開一次佈道會,我們必須在五點半天黑前將所有的設備全搬進去,將設備置於這個開放空間式禮堂的舞台上。這區域沒有任何公眾的設施,事情進行得不甚順利,我們的兩部發電機的其中一台在開始之前壞掉,所以主要的燈光被切斷造成問題。然而我們又沒有帶備用的燈泡,唯一的燈光就
是剩下來的兩個小鏀素燈,一個是用在舞台的,另一個則是要放在後面的,他們僅僅夠照亮大廳而已,幻燈機也不能用;我們帶來的樂器裏,除了一個簡易式的電子琴外,我們也用吉他和手風琴來配合詩班。

至少有42名慕道者來,有很多人站在外頭,有三個人得到聖靈,其中之一是從其他教派來的傳道人。

愉悅的佈道會結束了,我們在十點黑漆漆地回教會。我們極依賴手電筒,僅利用手電筒看有沒有大石頭來渡河實在是很可怕的經驗,我們求主不要以此再試驗我們的信心了。

晚餐後我們在十二點半才休息。

第六天 2001年8月14日 星期二  陰 巴蘭多士→西蓋


今天我們要從巴蘭多士到我們在西蓋(Sikait)這個小村的教會,沿著撒布路河往下游走約20分鐘。我們要求每位青年管理好每個行李以避免再找不到。因為我們從這兒前進,我們的工作人員在人數上就必須更加一致,大部分的詩班成員是青少年。我們於上午十點半離開巴蘭多士,在西蓋教會減輕了一些行李,然後再往下游走,再過20分鐘來到布加隆岸(Pegalongan)村莊,我們的計畫是下午二點在村莊禮堂詩歌佈道,等了約一個小時管理員才來開門。但他告訴我們若沒有納巴灣地區官員的書面同意,是不能使用禮堂的;我們知道其實不然,很明顯地,他想阻撓我們的福音工作,因為他是其他教會的。

我們的原則是:即便星星之火,都不要燎起,於是失望地返回西蓋教會。然而我們並沒有改變計畫,決定將詩歌佈道挪到西蓋教會去,因為住在這個小村落的所有人都是我們的信徒,再者,有很多人已經去照顧他們遠在叢林的山丘稻田,與其掃興,不如利用下午去了解一下毛律人當地的習俗。在他們的習俗中,嫁妝和巫術是與基督教信仰相抵觸的,大部分的人信主得聖靈之後可以很快地戒掉抽煙或喝酒的壞習慣,但傳統不是個人的習慣,它已深植這個民族的生活中。

我們了解到如果一個男人要結婚,他通常娶一個老婆同時也帶來一生負債,最主要的部分是:他必須帶陶罐或罈給女方當作嫁妝,看它兩旁雕刻著龍就知道這些寶物顯然是來自中國,他們擁有這些東西作為家庭財富和遺產的象徵,並且也用來釀米酒。這種強迫性的陶罐主要是比較小的提魯安(Tiluan)(價值2,000元馬幣)和賓儂庫(Binungkul)(價值1,000元馬幣),加上其它各種大小不同的陶
罐,再多個1,000元馬幣或更多,視負擔得起與否而定;此外,還有以不超過1,000元馬幣的價錢的一隻水牛做為喜宴之用。這對任何一個生活在這種鄉下地方的男人而言,要負擔這種嫁妝實在太沉重了,通常都要花上個15,000元馬幣。雖然也可以分期付款,但可能拖延數年才能完全付清,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去過的大部分的房子都沒傢俱,因為假如訂金仍舊沒有依照講好的條件付清,這些擺在房子裏的貴重物品極可能被岳父母取走作為「付債款」。

在教會裏年輕的一代,現在也不喜歡這種風俗,問題是他們的父母還是講究這一套,使他們仍處於負債中。

至於巫術,某種程度上仍由老一輩偷偷地使用中,他們相信這並無害反而能治病。巫術對他們而言尚包括使用傳統(另類)的藥草,那是他們幾代以來所相信的,只有一小部分不信主的人才行妖術,他們有超能力,比如可以刀槍不入。

我們的姊妹有一盒糖果,便發一些給小朋友,當我看到這些眼睛大大的小朋友,每一個人都小心翼翼地舔著糖果,每一口都舔得很過癮似地,讓我覺得既好笑又感動,顯然他們已經好一陣子沒有嚐到糖果的滋味了。

晚飯後,我們坐船到附近另一條小河去洗澡,那兒的河水較撒布路河乾淨。傍晚我們和信徒有一個活潑的詩歌團契時間。十一點鐘休息,每一個人都在「大房子」(rumah besar)裏排排睡。蓋一個有寬敞地板空間的房子,以便招待訪客,對於毛律人是相當尋常的事,他們的好客是有名的,過去這也是喝酒的地方,一旦喝醉了,就可以倒頭睡覺,是一個具有多功能用途的便利場所。

那一晚大家都失眠了,一個小孩因為肚子痛,哭了整晚,沒有醫生,只能為他禱告。

第七天 2001年8月15日 星期三  多雲 西蓋→沙卡利


我們計畫約中午時離開西蓋,姊妹們利用上午時間在教會為當地小朋友作一個宗教教育的示範教學,我們很開心與他們有這麼一個短暫相處的時刻。他們以前一定沒看過這麼多蠟筆,有很多小孩子還不知道如何畫畫呢!

雖然宗教教育已實行一段時間了,但是在冰湘岸這地區的教會一直都很依賴全職的教員──以馬內利弟兄來負擔整個區域的工作,所以只有他在時才上課,他可能是一個月來一次,一次停留三或四天,不難理解的是上上下下地渡河,在這兒的確是個問題,當他和傳道一一拜訪這八間教會,當然都要花上個把月的時間。

我們前去沙卡利教會要花上較久的時間,我們走回下游到布加隆岸,然後從那兒向右行到塔固河(Tagul River),那條河比較小但也比較乾淨。現在往上游走,我們準備要面對急流真正的考驗,當我們的船一轉入,急流的閃光和怒吼就在眼前考驗著我們搏鬥的能力,他們並不是小小的水流量,基本上是有許多大圓石形成的巨大的水梯,每次船通過急流的威脅,我們就大喊「哈利路亞!哈利路亞!」當馬達聲尖叫,在前頭的「土庫」弟兄(註1)就會很快地搖著竹竿並促使船前進,不要讓船撞到擱淺的大石頭,至少要有一或二人指示要小心大石頭,否則便沉船了。這就是所謂的「土庫」(tukul)的功能。

註1:「土庫」指當船指引。

每次我們大聲祈禱,船通過了急流,就是一次的勝利。那些坐在我前面的小姐們看來是嚇得目瞪口呆,但他們聲言一路就這麼禱告走過。

途中我們還在喜加拉布(Sikalabot)祈禱所停了一下,這也是一所靠河岸的「大房子」,有竹片的地板和樹皮做的牆壁。因為大部分人都到田裏去工作,所以我們只見一些老人和小孩子,當他們得知我們來自海外已經讓他們夠興奮的了。想像得到嗎?我們一路上還「購物」呢!剛好有一些當地人在沙岸邊賣土產,我們於是就停下來買一些水果,像榴槤和達拉(tarap 註2 )當點心吃。對於我們而言,榴槤可是水果之王呢,然而來自台灣的田姊妹卻說:「這麼臭!」她掩鼻來擋住那強烈的惡臭(結果後來她也愛上了榴槤)。

註2:「達拉」是一種熱帶水果。

我們也在路上吃午餐,泛舟需要大量的卡路里,但是我們既沒有湯匙也沒有盤子,所以只好直接用手抓飯來吃,用一些罐頭的咖哩雞來拌飯。

在一整天的行程中,從頭到尾我們只有一次當船遇到一連串急流的危險時,下船涉水走了一小段距離,這真是神的恩典,讓我們可以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船上。4個小時之後,我們在下午3:45分來到沙卡利教會,那是位在布加隆岸的郊區。穿著毛律傳統服裝的小孩子排成一排表現他們熱情的歡迎,有很多隻手在揮動著,這是一種傳統的歡迎儀式。我們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濕透、曬乾又泡水,而現在我們最需要的就是沖個澡。

但是我們從不會那麼快就離開,每一次我們到達一個定點,傳統毛律人的熱情招待如咖啡(在這兒是一種美味)和樹薯一定免不了,實際上我們從甘邦里馬起就一直接受這種款待,不記得我們到現在為止已經吃了有多少種各式的樹薯美食。目前我們吃過的如大家所知的那種樹薯、煮成甜點、製成各種樣式的蛋糕、沾著麵粉去炸、搗成泥後炸、磨成粉在鍋上烘乾再加舖上糖……等等,雖然我不是一個好廚師,但我可以了解準備這些食物必須要有很多很多的愛。

不要忘了我們還吃過野味大餐喲!這可看出神豐盛的恩典從未止息過。想到在這兒可能缺少「熟悉」的食物,所以我們出門帶了一整箱的罐頭食品。但是現在我們重新考慮了,我們從第一站在甘邦里馬起,神就賜給我們從叢林來的食物,我們吃過野蕨、野菇、生達拉、樹薯、蕃薯葉做為蔬菜。那些到叢林裏的弟兄總會帶一些野味回來,這並不總是那麼容易打獵的,因為現在野生動物幾乎被獵光了。我們吃過的肉有山豬肉、鼠鹿肉、鹿肉、嗚鹿肉(註3)、果子狸肉、猴肉和蟒蛇肉,以及從河裏釣上來的魚也在餐桌上。除了重口味的野味外,一般說來都還能被大家的味覺所接受。

在打獵豐收時,他們也燻肉(sarai),有些就做成醃肉(jaruk),是一種用發酵的方法來醃製,只是你必須要膽子夠大才敢試試這些美食。

通常我們都很榮幸地圍在桌上吃飯,而其他的人則坐在地板上吃飯。

傍晚我們有一個團契時間,並簡短地報告接下來的工作,這又是疲憊不堪的一天。

註3:東南亞及爪哇一帶所產的一種小鹿;又稱「山羌」。

第八天 2001年8月16日 星期三 大部分多雲 沙卡利,冰湘岸小鎮


在上午一些固定的工作和雜務之後,蕭執事、以拉都傳道和我與幾位信徒去訪問,我們訪問的區域遍及冰湘岸小鎮,那是位於同一邊河岸走路可以到的範圍,我們說:「已經坐船坐膩了!」。

我們發現冰湘岸是位於兩條河交會的一個美麗的高起地,一條河是我們才走過的塔固河,而另一條則是我們將走的沙流河(Saliu River),從這兒可以眺望到圍繞在河水兩旁的南面和西面。我們也去參觀於二次世界大戰時,英軍在山上挖地下碉堡的歷史古蹟,這就明顯地說明為什麼這城沒有座落在中部。中國的海南和福州的後代,上兩代來到這裏,擁有這兒僅有的三家雜貨店(現在僅兩家還在營業),他們在這裏長大,講毛律話比家鄉話還流利。

我們去拜訪一個慕道者,她要求我們為她98歲的老祖父禱告。她祖父躺在小毯子上,有嚴重的背痛,看到這兒一個年紀如此大的老人家,我心存敬畏,早些時候當醫療設施極為落後時,一般人通常只活到五六十歲,但這老人就是有名的只用一根斧頭和肌肉就劈斷高聳樹木的人,他很少生病,直到最近因為年紀大身體才不好。

唯一一間由政府在這裏經營的藥局只有一位醫療官員和三位護士,他們只處理一般性的疾病如瘧疾、痢疾、蟲咬和次要性的傷害。對於嚴重的疾病,可以送到根地咬中央醫院去,就是我們來的這段路程。救護車是一艘漆成白色、印有健康部門名稱的船,剛好是我們的滿戴(Mantoi)弟兄所駕駛的。

談到藥局,使我想起冰湘岸地區的教會是如何於1980年代初創設起來的。那時受洗不久的根地咬的朱柏林(Juperin)弟兄於兩年前剛來此地,他是一個醫療官員,常於看病時向病人傳福音,他覺得病人除了向他拿藥外,應該再尋求上頭更偉大的醫生。雖然其他的教派在這裏興起已久,但他認為我們總會的傳道人有必要來訪問,可是早期,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冰湘岸到底在哪裏,更不用說想到要來這兒傳福音了。然而藉著被分派在當地教書的一名教師──來自甘邦里馬的烏邦(Ubong)弟兄的協助,並經由神蹟、受苦與信心、湍流下的信心,沙卡利教會終於建立了。而朱柏林弟兄也就是我們今日熟知的西番雅傳道(請參閱《嗎哪》第31期)。

河流是當地人的生活命脈,因為它提供人們日常所需的營養,小孩子從小就學撒網。魚都快被捕光了,但河裏仍然有很多種魚,我注意到在藥局宿舍的大門上都以魚的名字做為每間宿舍的名字,如河鰻 (sungku)、鯰魚 (palian)、大鯰魚 (selarong)等,有人告訴我這些魚種來自河流。

我在藥局宿舍的門上並未發現與鱷魚族魚種有關名字,所以我相信在河裏洗澡是相當安全的,除非你想在急流中表演特技。另外我發現這裏人的生活方式全賴河流──不論老少都極愛於午餐後到河裏洗澡,這其實不難理解,因為那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刻。

我們於下午三點彩排,天氣悶熱,年輕人看起來都精疲力盡,但是傍晚仍有任務,且必須空著肚子達成任務。六點半前我們走到位在山頂上的村莊禮堂,一個由木材和黏土、鍍鋅蓋成的體育場,有兩個羽毛球場大,雖然沒有窗戶,裏面卻意外地涼快。

公共的電力只從晚上六點運轉到清晨六點,但禮堂內部的燈光要等找到了管理員後才能開,當我們理解到其他教派的心情,便意識到困難所在,他們也許已經知道我們要舉行佈道會,看到我們先前放在禮堂旁的旗幟。無論如何,燈光準時修好,而詩歌佈道會也如期舉開,然正如我們所想的,只來了24名慕道者。


作者: 原作:曾腓利門
出版社: 棕樹文教基金會聖靈月刊雜誌社
出版日期: 10/01/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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