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繟然
新聞播報員正報導著:因為注射疫苗錯誤而導致嬰兒死傷的悲劇;假米酒致死事件;「恭喜你中獎了」詐騙手法百出,多人受害;天堂遊戲18小時,男子猝死網咖,缺氧不治,死前天幣已累積上千萬。
「怎麼那樣的荒謬、不小心?注射前也不看一下藥品名稱!」老王喃喃自語著。
「被騙了活該!那種手法連小學生都知道。」隔壁的廖太太嘆氣地說著。
「阿嬤!打電動!也會打死人唷?」3年級的孫子阿倫,大聲地追問。
類似的社會新聞,不斷呈現在媒體報章雜誌上,我們無法逃脫那無孔不入,充斥在我們四週的不新鮮、陳腐又愚蠢,因粗心大意,貪念而導致的負面事件報導中;我們覺得奇怪的乃是:這些悲劇似乎可以避免,而為何無法逃躲呢?人性弱點的糾治之道何在?哥德(德國)講過一句話:「感官並不欺騙人,欺騙人的是人的判斷力。」
現代人的判斷力隨著現代科技不斷提昇以及教育水準提高,呈反比式地向下沉落,怪哉!這絕非知識因素所導致的錯謬,而是人性弱點因扭曲素材所形成的錯覺。這是人性中靈性昏迷現象;不是知識落差的問題,因出錯、受騙的人不乏知識分子。
主耶穌在世上傳道之時,有一次「法利賽人和撒都該人來試探耶穌,請他從天上顯個神蹟給他們看。耶穌回答說:『晚上天發紅,你們就說:『天必要晴。』早晨天發紅,又發黑,你們就說:『今日必有風雨。』你們知道分辨天上的氣色,倒不能分辨這時候神蹟。』(太十六1-3)。
主耶穌傳揚天國福音時,走遍城鄉,醫病趕鬼,行出許多神蹟異能,名聲傳遍各地;連猶太人的官尼哥底母也承認說:「拉比,你是由神那裏來做師傅的;因為你所行的神蹟,若沒有神同在,無人能行。」(約三2)
然而與真誠的尼哥底母相反的那些法利賽人和撒都該人,雖均為受過嚴格神學訓練的敬虔派猶太教人士,他們了解摩西五經,對律法誡命敬拜神之事情,知之甚詳;亦是社會階級中的高階領導成員、是坐首位的、站在眾人之前的。
他們向耶穌求看神蹟,希望主從天上顯出異象給他們看;不是因他們相信主,誠心求問,而是因忌恨,出於惡意去試探主,想得著陷害主的把柄。主耶穌看出他們的假意,斬然直接責備他們說:「你們知道分辨天上的氣色,倒不能分辨這時 候的神蹟。」主深深地感嘆與言外之意豈不分外清明?
一個人可以學得許多敬拜神的律法知識,學識豐富,外表是敬虔愛神,自律嚴謹,站上講台,侃侃而談,領導眾人,居首位者;卻可能在屬靈的判斷力上處在昏迷匱乏的情況中,不能分辦屬神的與屬惡者之別,這些人滿心惡意而來,甚至指控主耶穌是「靠著鬼王別西卜趕鬼的」(可三22)。
靈性的昏匱,是非的顛倒,從屬靈知識層面的理解看來,乃是人性偏惡,罪權纏累的現象,是普世性、延續性、驅之不離的糾結;它引致了判斷力的偏差,使審慎的分辨智慧無從著力,人性的美善只存在於外表的虛飾與言詞的爭勝與合理化;知識能力、技術經驗、職場磨練……等,或許更可能惡化、深化屬靈判斷力缺乏症所造成的悲劇與惡果。
這些宗教領袖們與政治領袖聯合起來,以最神聖的律例為理由──說僭妄的話(太二十六64 -66)──殺了生命的主,將耶穌釘死在十字架上。這些殺了他們救贖主的人,是以大祭司為首的、在聖殿中領導著眾百姓、祭司、敬拜神的宗教領袖。這是非常弔詭的一幕歷史宗教審判劇,反倒完成了真神拯救人類靈魂的經綸。
周朝春秋戰國時代,有一種酒器叫做觚,形狀上圓下方,腹部有菱角,其容量有限,使人飲後不致酒醉。後來之巧匠將下半部稜角改造成圓形,以增大容量用以豪飲,卻仍名為觚,因之孔子曾嘆曰:「觚不觚,觚哉!觚哉!」以白話譯之其意為:「觚這種酒器已經不像個有稜有角的酒器了!這還是個觚嗎?這還是個觚嗎?」
從孔子的感嘆「觚不觚」,到醫療機構的「護不護」,公賣制度的(米)酒不酒,詐騙分子的樂(透)不樂,宗教領袖的(大)祭(司)不祭;質變的現象早已滲透進入了人類活動的各種層面,他們的外表都有很精緻的包裝,卻沒有明智的屬靈的眼光與審慎的判斷力是很難加以區別的,特別是任何社會制度中,複雜人性的互動關係、環境的瞬息萬變,加上貪欲、忌恨、虛榮、驕傲的罪根纏累之下,真實、真相與真理永遠只是晦暗不明的,我們豈可不慎,免致受害。
然而,神的意思原是好的,「因為神將眾人都圈在不順服之中,特意要憐恤眾人。」(羅十一32)。藉著主耶穌的代死,救贖我們脫離神的憤怒,成就了神人之間的和平;神的恩典藉著顯多的罪──隱藏得多美好而冠冕堂皇的罪──而通向完全的至福永生。從內外觀照,古今中外皆然,人類實乃多罪困貧。如經上所說:「律法本是外添的,叫過犯顯多;只是罪在哪裏顯多,恩典就更顯多了。就如罪作王叫人死;照樣,恩典也藉著義作王,叫人因著我們的主耶穌基督得永生。」(羅五20-21)
哲學家西塞羅Cicero提及先見之明(forethought)的德性,希臘人將此名為Phronesis,即謹慎predentia與智慧wisdom sapientia的交互使用。謹慎絕非意味著對自身利益的功利計算,而是,當吾人試圖運用任何原則或理論時,必須對具體而微的情況有周詳完備的理解,並且對可能的發展有所先見與洞視。事實上,在類似與真實之間可能只有一點點差異,老鼠與人類的基因圖譜,在科學家的解讀之下有99%是相同的,只有1個百分比的差異,而人鼠的生命卻截然不同。果其然!那麼對於真理與生命真道的辯證,信仰生活的質度與世俗化的差異,真信徒當更加謹慎以對了。
當觚不觚!酒不酒!醫不醫!樂不樂!祭不祭!出現在我們真實生活的經驗中時──這絕對是一種生命中的遺憾與真實──我們必須以神所賜的屬靈智慧加以分辨,謹慎處理,但偶而還必須「難得糊塗」一下,如同主耶穌回答法利賽人與撒都該人的話:「一個邪惡淫亂的世代求神蹟,除了約拿的神蹟以外,再沒有神蹟給他看。」(太十六4)。這是主的無奈與惆悵!主的回答不是迷糊的任性,更非不能、不為;而是洞見後的慎重選擇。悵然言之,欣然以對,將真理表明。
真實衝撞人生中,選戰正如火如荼進行,新聞主播又報導抹黑、控訴、呼喊、下跪的畫面;權、錢、名譽、地位的爭奪煙塵,遮蔽著的是我們的感官或判斷力呢?
「惆悵東欄一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東坡詩句突然閃入我的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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