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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先
「二十世紀著名的史學家霍布斯邦(Eric Hobsbawm)曾在敏銳地觀察後,提出了所謂「被發明的傳統」(the invention of tradition)這個概念,用來說明一個看似源遠流長、毋需理由而自存的傳統,其實是在距今不遠的時期,經由特定人士訴諸過往的題材加工創造而成。
母親節也不例外,然而當儀式或節慶被執行一段時間後,新生一代的人們往往會遺忘當初創造節日的目的何在,無以掌握其實質深義之餘,流於瑣碎的形式,最後甚至以完全違反原節日意旨的方式來過節。因此,在普天同度母親節的同時,在聖靈月刊上留下二千字的心靈空間,駐足思考一下這個節日的由來與深義,不但不算奢侈,而且有助於更踏實地度過這天的每一秒,同時會發現信仰的真義也能在這天裡一併實踐。
女性參與
母親節成為舉世皆知的節日,其實經過一段很長時間的努力,其中最主要的倡議者安娜女士(Anna M. Jarvis),在談到為何要這麼提倡時曾說,她希望藉由一個屬於女性的節日能喚起大家對母親角色的重視與尊敬,同時注意到女性在社會各領域的貢獻與傑出表現。安娜本身也致力於二十世紀初美國的爭取婦女參政權運動,希望女人也可以有在公領域表達意見的權利。
從這個角度調轉回每次晚間聚會時,每每看到姊妹的人數遠勝過弟兄,而在事工的參與上又不落人後,心裡十分敬佩,就一如敬佩熱心的弟兄一般。然而,在教會行政或決策的參與上,姊妹的參與卻是明顯低於弟兄,從總會乃至地方教會中各層級裡的幹部,常常看不到太多女性的身影。
只是,每當有這類疑惑產生時,就會有另一種「女性主義乃分裂教會的禍源」的反對聲音一股腦地扣下大帽子,令人不敢再多問,或是不考慮時空脈絡的以「女人要沉靜,一味順服」的聖經章節當證據說明。當然,我們也認為教會裡和睦非常重要,然而當出席聚會和參與聖工以女性為眾的情況下,我們是否應給予她們更多機會參與更多種類的服事,而不在某些職位或訓練上有形或無形的設限或阻礙;並給她們多一些調適的時間與等待成長的包容,一如我們面對任何新手一般。
和平
安娜當初在提倡母親節時,事實上也考慮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許多婦女仍深陷在喪子或喪夫之慟當中,因此想藉由母親節來集結婦女互相激勵,安慰彼此的心,同時宣揚和平的可貴,希望可怕的戰火不再蔓延,魯莽的戰端不再輕啟。
在以賽亞書也曾預言,將來的彌賽亞是「和平的君」(九6),會帶來「把刀打成犁頭,把槍打成鐮刀」的美麗新世界。而耶穌的許多舉動也確實印證了以賽亞的話,包括要彼得放下割耳的刀、離開試圖擁立祂為世俗之王的群眾,同時在八福裡也不忘提及使人和睦的人。
如今,我們也身處在世界各地戰爭不斷的世代裡,雖然蒙神保守,台灣仍安謐地像片不受擾的樂土般,但其他地方的戰火濃煙,實在值得我們為之代禱,同時戰爭野蠻的行徑或試圖挑起戰端的企圖也必須按著道理被譴責。因此,在個人的層次上,應藉由母親節散發出來的溫柔訊息來化解爭端與不必要的衝突;在更廣的層次上,也應關心並致力於和平的推廣與戰爭的消弭,讓這個母親節不僅只停留在個人範圍裡。
商業化的防備
安娜雖是提倡母親節的創始人,但值得在最後一書的是,她晚年卻想盡辦法想阻止她曾熱烈倡導而實現的節日,其原因就在於日益商業化的慶祝方式已抹煞了當初母親節設立的原意。她還曾在1923年為要阻撓一個義賣白色康乃馨的集會而被捕。
如今,我們過節的氣氛也同樣被資本主義的消費邏輯所宰制,節日臨近時有太多廣告與商品出現,吸引我們捨本逐末地掏出腰包,或花上時間精力在這些脫離原意涵的事務上,最後卻只形式地祝賀母親的辛勞。
送花、吃大餐、獻禮並非毒蛇猛獸,然而若在傳遞禮物或心意時,不自覺地關注金額、派頭或外在的花招,卻讓對方看不出隱藏其間的感激與祝福,就像是在禱告時的天馬行空式的胡思亂想,或是聚會時的心不在焉一樣,雖不能說促成大害,但也算是帶著沾沾自喜的空作白工罷了。
近年來,為了使更多人接觸福音,我們也習於將活動包裝得五花八門,運用各種管道散播,此舉原意甚佳,也看到福音確實打入了不少原本難以碰觸到的族群,而在活動、計畫成功之餘,也每每看到工作人員不僅沈醉在成功的欣喜,同時也能謹守福音的本質與原意,可說是榮神益人。
節日與儀式的舉行,不但讓一般人能在日復一日的朝九晚五輪轉下,得到喘息休憩的機會,同時也藉由紀念與活動,讓社會中被重視與值得保留的價值能生生不息地被傳遞。只要我們在過節之餘,能小心一些可能影響母親節美意的因子,靜下心來必定能發現在這當中也含有美好的信仰意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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