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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
老是想不透:為什麼總有人甘願冒著極大的危險去做一件幾乎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登山的人,堅持獨行,想要登盡所有八千公尺以上的高峰。在極度缺氧的情況下,迎著寒風,沉重的在雪地上舉步,難道這樣的辛苦就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踩到山頂了!」的交代?航海的人,與巨浪搏命,無邊無際的橫渡,忍受皮裂張帆之苦,難道就只是為了要實現「穹蒼之下四處無人」的夢想?
只為能夠對自己說:「我沒有讓內心最深處的我失望」,多少人就這樣,裹著登山的裝備,沉睡在距離山頂只剩幾百公尺的雪堆下。或許,在他人生最後的一個夢裡,還笑著,看自己拼命的往上攀爬;多少人就這樣,悄悄的消失在地平線外,連他最親愛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將帆揚向那個方向?
誰又能告訴我?既然一樣可以得救(吊到車尾,我們就很滿意了,不是嗎?),先知和使徒的千辛萬苦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左思右想,總是沒有滿意的答案。直到有一天「雖然外在之我日漸毀壞,但內在之我卻一天新似一天」的經節再一次的映入眼簾裡……。
是的,生命的高貴在於豐富的物質並不能帶給她真正的快樂,赤貧如洗的環境也不能壓垮她歡笑的容顏。
誰都知道,生命之所以會歌唱,是因為「內在之我」對「外在之我」有了「以你為榮」的欣賞。但話又說回來,信仰若只是「外我」的單獨活躍,「內我」卻對神日漸疏離,如此表裡不一,恐將比罪還要讓人難以去承擔!
真正的信仰不在於虔誠的外貌。其實信仰是「愛」最完整的表達。當人對神說:「我信……我信……」的時候,人同時宣告了最無條件的信賴,最無私的奉獻,最無我的真情。
信仰如同生命的動脈,絕不可能是木然的跟隨。信仰必然像愛情一樣,恆常地散發出撲鼻的香氣和綿延的感動。縱使自己的肉體正經歷似乎是神恩日漸減少的毀壞,但「內心之我」卻如同旭日東升,將看神模糊不清的陰影一步一步的逼散。
藉著漸亮的陽光,我看清使徒們的非凡:他們一直的在回應凡人寧願充耳不聞的內心呼喚。這呼喚,說它是「理想」也好,是「夢想」也好,甚至是「聖靈的感動」也好,我們所能肯定是:這呼喚必然是來自「內我」對「外我」的聲聲切。誰都聽得見(不是嗎?),但多少人能夠義無反顧的回答?套句保羅的話,就是「不消滅聖靈的感動」?
很喜歡約伯「我因沒有離棄那聖者的言語,就仍以此為安慰,在(外我)不止息的痛苦中,(內我)還可以踴躍」。常想人的一生果真能夠活得如此的無愧,他的生命,應該是多麼的燦爛輝煌!
怎麼辦?開始擔心進了永恆之後,若回頭一看,不盡滿意曾經存在過的我,這樣,在永恆裡,我會不會一直的活在「早知道就……」的懊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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