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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靈月刊第372期2008年9月)
靈修小品:隱而未現的光芒──從大衛裝瘋避難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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昶月

自從大衛打死歌利亞,使以色列百姓因此戰勝了一直威脅他們的非利士人(撒上十七40-51),當時的以色列國才得以有一段安定不受擾害的生活,這其中當然都是耶和華真神的保守與帶領;然而,貴為一國之尊的掃羅王卻因著大衛「功高震主」的後遺症(撒上十八6-15),不先思考把以色列的國防建設起來,讓百姓有長期安定的生活,反想盡辦法,要把大衛殺之而後快,正所謂是「狡兔死,走狗烹」最自私不仁的作法,跟春秋戰國時期梁王怕自己的王位不保而誅殺守城有功的將領一樣。1

可是「天不從人願」,於是,大衛逃、掃羅追,這途中經歷了許多可歌可泣,又值得我們細細品味的歷史事件。最有趣的一次是大衛在瑪雲曠野逃跑時,一個在山南逃,一個在山北追(撒上二十三24-29),就像隔著籬笆在追逐玩遊戲一樣;最終,因著神巧妙的安排,讓大衛免去一禍,繼續他的逃亡之旅。

今天,我們要來探討大衛逃亡另一次驚險又奇妙的事件──《詩篇》三四篇底下的小標寫著:「大衛在亞比米勒面前裝瘋,被他趕出去,就作這詩。」大衛逃亡到挪伯的祭司亞希米勒那裡,去要了一些食物,並且也得到幫助(撒上二十一1-6),隨後就逃到非利士人迦特王亞吉那裡,因怕被王認出自己曾經是一名戰士,便在亞吉王面前裝瘋賣傻一番,故意「討人厭」(招惹別人的厭惡),終於被趕了出去(撒上二十一10-15)。

大衛回想起這段驚險的經歷,不禁感激在心,所以尊稱亞吉王為亞比米勒,意即王之父。因為當時就亞吉王而言,他可以將大衛綁去送給掃羅,或許可以從中得著好處也說不定;他也可以直接將大衛殺了,因為大衛曾經殺了非利士人的超級戰士──歌利亞,而使得非利士人慘敗(撒上十七41-54)。

然而,亞吉王卻放了大衛一條生路,甚至後來還恩待大衛及跟隨他的一行人(撒上二十七1-7),這其中當有神的美意,也有頗多耐人尋味的地方──或許,亞吉王想留下大衛這位英勇的戰士,為自己所用也說不定;2也許,亞吉王根本就不識英才,而把大衛給趕走了。3

如果,以整個事件來看,其中含有許多屬靈的教訓,值得我們仔細思想,也有許多值得我們借鏡的地方。我們如以迦特王亞吉「痛失英才」的事件來看,更能襯托出大衛當時「隱而未現的光芒」。

中國的春秋時代,齊國名相晏子曾告誡齊王「國之將亡」的三個「要件」之一,就是「不識賢才」,另一個則是「有了賢能之才而不會用」,第三個則是「就算用了賢才也是不信任、不重用」,更甚一個是「唯親不用」(三國時的袁紹可為代表)。

想來,亞吉王可能犯了其中兩三項而不自知,因此最後反而在大衛當王時被征服(撒下二十一15-22;代上十四8-14)。從另一角度來說,大衛裝瘋,主要是怕被認出,丟了性命,因而大衛尋求自我保護的第一原則是──隱藏自我的光芒,所以亞吉王只看到一個鬍鬚流滿唾沫的瘋子(撒上二十一12-13),但大衛的本質卻是一個道地的勇士,而且是個精明的戰士(撒上十八14);如果我們不作其他推測,就只能說亞吉王是「有眼無珠」了。

時空轉換到東方的中國:話說春秋時期,秦穆公完婚之後,在清點晉王送給他的嫁妝之時,唯獨缺了一名老僕人百里奚,問了秘書長公子縶之後才知,百里奚是一位不願在晉國為官的虞國卿大夫;秦穆公認為百里奚是個有氣節的人,於是特命公子縶帶著五張羊皮,4馬上去將百里奚從楚成王的手下換回來。5

當百里奚從楚國踏入秦國國界時,秦穆公還親自去迎接;那知,百里奚竟然是一個將近七十歲的糟老頭,秦穆公很是沮喪,百里奚則很巧妙地對秦穆公說:「大王,如果要我陪您騎馬打獵,是稍嫌太老了點,若是坐下來談談國家大事,那在下倒是可以奉陪到底。」秦穆公一聽,感到這個「老頭子」果然不是簡單人物,於是任命他為相國,來治理國家大事。

百里奚不忘當年蹇叔的幫補之恩,6更深知他的將領之才,特推薦給秦穆公所用,蹇叔的兩個兒子西乞術與白乙丙都是征戰的好手,也一起投效秦穆公,連百里奚的兒子孟明視也一起為秦穆公所用。

所以在春秋初期,秦穆公麾下,文有百里奚,武有蹇叔、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才幾年的時間,就成為西方強權,連周天子都得頒給他十二只銅鼓,承認秦穆公為西方霸主。

五張羊皮換五位將相,這是秦穆公納賢求才、意想不到的福氣,卻是晉王、楚王「有眼無珠」、有才不用的損失;另一方面也是百里奚這個「糟老頭」跟大衛一樣厲害,一直有種「隱而未現的光芒」,讓人無法看清其真正的價值。

古今中外,戰亂不斷的東方歷史與《聖經》裡都記載著如此相同又相似的情節,著實令人感嘆不已,誠如《傳道書》所言:「……加增知識的,就加增憂傷」(傳一18);日光之下無新事,一代過去,一代又來,已有的事後必再有(傳一9-11)。這是《聖經》告訴我們的經驗法則,所以多看《聖經》,可以得著智慧(箴一1-6),誠然不欺。

註:

1.梁國是位於燕、趙兩國之間的小國,兩強一有衝突,總是飽嚐戰亂之苦,為夾縫中求存,梁王常左搖右擺,不是投靠這邊,就是投降那邊,常搞得民不聊生;實際上梁國在春秋時早已被滅,而在戰國時的大梁其實是魏國的首都,儘管當時亦有人稱呼魏國作「梁國」(孟子.梁惠王篇)。

2.這是我的猜測;因為後來大衛再次避居非利士地一年多的時間,真的幫亞吉王解決了不少問題,還被封為護衛長(參:撒上二十七8-二十九章)。

3.推測亞吉王另一層面的考量,應是政治因素,因他曾敗於以色列人之手,所以不願幫掃羅王解決「家務事」;又值非利士地南方的少數民族及東南方亞瑪力人,這些不穩定分子的擾亂,所以不想再節外生枝(參:撒上二十七8-12,三十16)。

4.當時一個奴隸的身價是五張羊皮。原本秦穆公一聽百里奚在楚成王處,要預備重金去迎接百里奚,但是謀士公孫枝馬上進言:「大王,如果您以重金去迎接百里奚,楚王會認為百里奚是一位大王看重的人才,必定不肯放他歸回,只要以奴隸的價格去贖回就可以了。」《史記.商君列傳》

5.百里奚原本被晉王看重,然而不願為晉王所用,晉王只好將他當成公主的僕人,一起送給秦穆公。誰知,百里奚半路落跑,反而被楚王的手下抓到,發配到王宮附近去牧牛、看馬,當成是老奴僕在使喚《史記.商君列傳》。

6.百里奚原是虞國的一位賢士,雖然很有智慧、才能,可惜家境貧苦又不得志,雖周遊列國,然未受到禮遇。當他到達齊國(一說宋國)之時,已是落魄到以乞討為生,沒想到卻遇到蹇叔的收留,並處處提點照顧,分別逃過了齊君無知、周王子頹之禍,使他免於被誅,但最後卻不聽蹇叔之言留在虞國不走而成俘虜,所以百里奚深知蹇叔的賢能,強力推薦給秦穆公所用,官拜左相(上大夫),百里奚則為右相《史記.李斯列傳》。


作者: 昶月
出版社: 棕樹文教基金會聖靈月刊雜誌社
出版日期: 09/01/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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